兩人就這麼互相靠著,睡著了。
原本車裡頭那些緊張凝重的氣氛,似乎也隨著兩人的睡去而變得緩和許多。
司機都鬆了一口氣,悄悄看了老何一眼。
老何也是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拿起手機就傳送了個簡訊給周秘書,讓他找人安排包機要回國的事情,其他細節倒是沒細說。
周秘書辦事靠譜也不細問,回了條簡訊就是簡單的一個好字。
車子依舊平穩地朝前開,路上沒什麼車子,倒是開得很平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路里裡睡得很沉,現在她只要一睡,就很沉。
所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時候滑下去的,是什麼時候已經躺成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頭直接躺在了蘇鹿的大腿上。
自然也不知道,蘇鹿是什麼時候早就醒來的。
讓她躺得舒服,就這麼垂眸看著她睡著的容顏。
“聯絡兩個營養師吧。”
他說話聲音很輕,抬眸看向副駕駛的老何,“讓老周聯絡兩個營養師,和家裡廚子一起負責裡裡的食物,她瘦了些,這樣不好。”
老何在前頭忙不迭地點頭,心裡頭想著,少爺您自己瘦了多少您怎麼就看不見呢?
蘇鹿只說完這句,就沒再說話了。
只伸手將大衣扯了扯想要給她蓋得嚴實一些。
只是拉扯大衣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手背上的血漬,已經乾涸了,在手背上暈開一大片。
是先前麻醉師扎的針孔,路里裡只草草壓了一下,沒有好好止血,手背上都淤青開一片,一片血漬也乾涸在上面,現在才注意到。
他眉頭緊緊皺了皺。
伸手朝著老何過去,“拿張溼巾給我。”
老何趕緊遞了溼巾過來,就轉頭看著少爺拿起裡裡小姐的手。
她手上乾涸的血漬看得驚心,他就這麼拿著溼巾,輕輕將那些幹掉的血漬擦乾淨,眉目裡的光,深沉而柔軟,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湖面。
路里裡睡得還算舒服,只是睡夢中就覺得手背涼涼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眸子就掀開了一條縫。
看到的,就是男人垂著的臉,微垂的眸子,和眼睛裡頭那些深沉的看不到底的情緒,似乎,帶著些柔軟。
她有些滯了,身體一下子有些僵硬起來。
這才察覺到了自己是以怎樣的一個姿勢躺在他的腿上睡得恣意。
眉頭淺淺皺了皺。
迅速起身來,卻是沒控制好力道,直接就撞到了他的下巴,額頭一疼。
眉頭馬上就皺得更緊了。
好傢伙。司機和老何同時想著,緩和的氣氛恐怕又緩和不了了。
路里裡坐起身來,臉上表情還有些尷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額頭還是先前撞上他下巴的疼,轉眸看向他,目光不由得就頓住了。
“你……”
她不由得張口發出一個音節來,已經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
而後手忙腳亂地捂了過去。
手掌直接捂在他的口鼻上,蘇鹿只看到她眉頭緊皺,眉目裡頭都是藏不住的擔憂和關切。
“鼻血,流鼻血了……老何,紙巾呢?”
路里裡一隻手匆匆忙忙手忙腳亂地捂著蘇鹿的口鼻,另一隻手就朝著老何伸了過去,陡然就想到老何先前似乎說過的話。
說蘇鹿最近總是流鼻血……
他究竟怎麼了?
她掌心裡都是從他鼻子裡滴出來的猩紅黏膩的液體,溫熱的整個手掌都是黏膩的觸感。
路里裡霎時覺得自己心裡漸漸柔軟下來,一陣陣的疼,已經馬上將紙巾堵了過去。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