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讀著書上的文字。
年輕的她,漂亮得如同畫卷裡走出來的少女。
一幕幕就這麼在腦中不斷回放,不斷不斷。
直到護士將那張蓋了白布的輪床越推越遠,終於離開了他的視線。
卓昭然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臉埋在手掌裡,泣不成聲。
白野回到病房之後,米雅就又將所有便攜儀器換掉,接上常規儀器,看了看儀器上的各項資料,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
就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白野微微側目,看向這個一臉混血長相的年輕女人。
“Mia,你……先走吧。”
他想靜一靜,在這個時候,人都會想靜一靜的。
米雅聽了這話之後,輕輕抿了抿唇,而後勾起了淺淺的笑容來,搖了搖頭,“我不走,我陪你聊天吧。”
白野眉頭淺皺,“我現在……不想聊天。”
只想靜一靜。
但是米雅很清楚,人越是在這種想要靜一靜的時候,越是需要人陪伴,否則,越是安靜,悲傷越是會無限蔓延……
“那位……並不是你的母親吧?”
米雅不管他的拒絕,已經直接開了話頭,先前聽到白野叫她喬姨,應該並不是他的母親。
白野眉頭依舊淺淺皺著,他的確是一點都不想聊天,但是對於米雅這樣不管不顧直接自說自話的模樣,也是有些無奈。
聽了這話之後,他眸子微微眯了眯,“我的母親,很早就已經死了。但是剛才那位,於我而言的分量,也不比母親輕多少了。”
母親是帶給自己生命的那個人,在自己幼時的困境時,會給予自己幫助的人,撫養自己的人。
而他的母親,的確是帶給了他生命,卻是用最決絕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後,就幾乎是將他推進了一個無解的困境裡。
而帶他走出這個困境的,是喬薇。
如果沒有喬薇,他或許還是孤兒院裡頭那個,吃大鍋飯的白雋霖,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卓越的卓白野……
“我母親也很早就已經死了。”
米雅就這麼淡淡說出這句來,聲音裡頭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悲傷蔓延,就和白野一樣,說到已經離世很久的母親時,語氣是淡然的,沒有什麼悲傷。
時間過得太久了,當時再如何悲傷,到頭來也就成了回憶裡一個永遠無法淡忘磨滅的片段罷了。
白野側目看向這個女人,她脾氣不好,有些暴躁,所以還鮮少看到她臉上這般沉靜敘事的樣子。
“我母親是中國人,我父親特別愛她。小時候,父親就和我說,在那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很迷人的國度,歷史悠久,底蘊深厚,他特別喜歡那個東方國度,他說我母親就是從那裡過來的,所以從小,我們家就是說中文的,小時候很幸福,父親一口很蹩腳的口音想要教我中文,總是會被母親責備,說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說到這裡,米雅微微笑了笑,似是想到幸福的過往,她臉上的笑容很柔軟。
白野沒做聲,靜靜聽著她說話,忽然不是特別反感她硬要留下來聊天了,畢竟,有個人在這裡陪著,總比自己面對著一整個病房的空蕩冷清要來得好一些吧。
米雅的聲音清清亮亮的,很好聽,就算聲音不大,聽上去也很是悅耳。
她微微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她自己的臉,“在我還小的時候,種族歧視比現在要明顯得多,我長著一張混血的臉,誰都能看得出來我有東洋人的血統,所以小時候啊,在學校沒少受欺負,我總是很委屈,我父親總是會很生氣,他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就這麼如同長臂猿一般在家裡手舞足蹈地蹦躂著,表達著他的憤慨和不滿,他告訴我,我有著中國人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