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籲口氣,厲昌盛雙眸簇著些火焰:「小昱那孩子多乖啊,我還記得先前陪你去特殊教育中心,小昱那時候才三歲吧,蜷縮在角落裡,滿臉的驚恐不安,手裡拿著鉛筆,像是在拿著武器一樣,不斷的寫數字,不斷的寫。手都寫抽筋了也不敢停下,好像這樣就有保障了。」
那模樣,像極了曾經的自己。
他現如今雖然被人戲謔一句學神,能懂八國語言;能待在一個語言環境中一個星期就混成土著。
可小時候,他開口說話晚。
三歲了還不會說話,但是他記得父母的爭吵,記得爺爺奶奶的爭吵,記得他……記得他被人放在車站門口,記得爺爺走了,記得他被人送進了車站警務室,記得那一句「這傻子莫不是被家裡人丟了」,才徹底明白自己被父母拋棄了。
因為他傻。
形容不出那時候的情緒,只知道那一股情緒逼著他開口說話,逼著他哭泣。可他記得再多也沒有用,他從來沒有出過家門口,不知道村名,不知道家裡的電話號碼。更別提爺爺是特意深夜坐著車帶著他來所謂的大城市,丟了他。
所以他被送進了福利院,成為了孤兒。
一個孤兒,吃飽喝足有學上便已是最大的福利待遇了。
至於其他,至於孤獨自閉這些病,誰能懂?
不過也正因為自己是磕磕絆絆成長起來的,所以他不自禁就對顧靖昱有些移情,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想要人能夠開開心心的。
也因此他不敢賭。
他們都以為顧靖昱的害怕是來源於車禍,可萬萬沒想到還更家庭冷暴力有關!
當知道這個訊息時,厲昌盛甚至一瞬間都想好了千萬種悄然無息殺人的辦法。
瞧著厲昌盛眼裡的殺氣似乎都比他這個親叔叔更濃鬱幾分,顧翎咬著牙,利用舌尖的疼痛逼自己冷靜下來:「放心這個仇我當然回報回去。我心智是孩童,那氣急了打人揍人都可以有。」
聽到如此直白的報複方式,厲昌盛垂首望著雙眸卻是冷戾至極的顧翎,竭力告誡自己冷靜下來,還氣勢洶洶勸道:「你可給我注意方式方法,老柏離開之前還特意跟我們都叮囑過的。為了小王子的未來,我們一定要合法,別坑他連考公都不行。那樣就不能當科學家知道嗎?」
「得虧直系血親,不算那些所謂的叔叔,否則我真得揍死李子霖他們!」
——雖然不知道顧靖昱未來會幹什麼,但若是純碎走科研的話,自然是進國家研究院比較穩妥,畢竟有編制了安保是國家負責。
「這用你提醒?」顧翎咬牙切齒著:「我直接辦領養手續為什麼?不就是怕韓家那堆人出事,連累了小昱。」
「老大不愧是老大。」厲昌盛為顧翎深謀遠慮點個讚,倏忽間想到了什麼,表情駭然:「不對了,好像有個bug。從律法上來說,你裝傻了,公司管理權怎麼搶?畢竟按著法律,公司領導者必須得是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而你一旦裝傻,就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
「你看那麼多歷史書,忘記古代最經典的招數——」
故意拉長了音調,顧翎薄唇輕啟,一字一字道:「垂簾聽政!」
厲昌盛聞言眸光一亮:「你的意思是?」
「韓家未來董事長是秦甜甜,你覺得那母子倆,尤其是那白夫人會不會因此氣吐血?」顧翎說著,眸光帶著些嗤笑:「對方小心翼翼經營了一輩子,伏低做小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韓羽能掌管韓家,自己當個名正言順的韓夫人嗎?」
「但比起韓夫人這種稱謂,董事長才叫實權在握,才叫人生巔峰。」
「韓家的董事長是個女人,還是個外姓女人,這才叫刺激。」
聽到這篤定的話語,厲昌盛展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