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長庚城中誰說了算?比如各門派弟子抵達邊界如何安排?再比如戰場上由誰指揮?總不能各打各的,還是需要正道各宗聚在一塊商議。
正好她和蕭晉結嬰,又有最年輕的元嬰修士這個名頭,便可廣邀修士來天元宗,一為慶賀,二為正事。
「那就同意吧。」陳輕瑤道,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境界,想必談論正事時,兩人也能有在場的資格了。
她給掌門師兄回復,還特意問他一句,大典上,師尊是否會出現。
上回她讓師尊給想個道號,結果被他找藉口溜掉了,大概他老人家也是取名苦手,陳輕瑤表示感同身受。
但感同身受歸感同身受,不妨礙她繼續為難師尊,不然為道號苦惱的就是她自己了。
季掌門給了她肯定答覆,雖然他不知道小師叔此時在哪兒,但唯二的兩名弟子結嬰,做師尊的只要還在此界,怎麼著也得趕回來。
此次大典十分隆重,用意更是非凡,陳輕瑤自覺搞不定,全部託付給了掌門師兄,不論是賓客名單還是器物準備,全由主峰操辦,她和蕭晉依舊清閒地修煉。
三月過後,陳輕瑤煉出第一枚玄階丹藥,名為至元丹,是化神修士用以快速恢復靈力的藥物。
煉完丹藥,她出門逛了逛,問問掌門大典進度如何,問問師尊是否回來了,接著繼續閉關。
又過兩月,她畫出第一張玄階符籙,照例出門看看,關心關心大典,關心關心師尊。
以往她雖然尊敬師長,但從未有如此頻繁詢問寒山真君的時候,季掌門心中不由生出諸多疑惑。
終於,在陳輕瑤接著閉門琢磨器道時,寒山真君現身了。
見到他,季掌門隱隱鬆了口氣,雖然跟師妹打了包票,說小師叔一定會回來,但只要人一天沒出現,他就一天沒底,畢竟按照小師叔的性子,做出什麼事都不意外。
他並非獨自一人,同行的還有滄海真君跟他的徒弟,這位真君也在受邀賓客之列。
一見面,寒山真君就喜滋滋道:「師侄啊,我的乖徒兒當真結嬰了?」
季掌門先給他和滄海真君見禮,才笑道:「不錯,小師妹和蕭師弟二人同一天結嬰,宗內同門有幸見證,恭喜小師叔。」
「嘖嘖嘖……」寒山真君嘴角快要裂到耳邊,卻故作苦惱地搖頭,「徒弟天賦太突出也不好,我都沒來得及教他們什麼,兩人就要出師了,好歹讓我多教兩年。」
一邊說,一邊不住斜眼看滄海真君,炫耀的意味藏都藏不住。
滄海真君忍下打人的衝動,微笑以對。
自半途遇上這廝,就被迫欣賞他拙劣的戲碼,他只安慰自己這也是修行,只要他能忍過這廝的所作所為,日後還有什麼事是忍不過去的?
當然,這麼做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自己的徒弟,確實比不過對方的徒弟,但凡有一點比過的可能,他都不會讓此人如此猖狂。
一旁,滄海真君的徒弟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絲毫動靜引起注意,唯恐師父發怒,殃及池魚。
最後看不下去的是季掌門,雖說師弟師妹確實出色,但小師叔也得照顧照顧客人的心情。
他喚來大弟子,讓他親自領著滄海真君師徒去休息,而後攔下這就要去找徒弟的寒山真君,道:「小師妹近日在閉關,不過,此前她曾出來數次,次次問起小師叔,可見關切之心。」
季掌門滿以為寒山真君聽見後會更加得意,卻只見他搖扇子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也忽然僵了一下,看看左右,神神秘秘道:「乖徒兒當真問起我?」
「不錯,」季掌門想了想,「總該有三四次了。」
寒山真君笑容越發僵硬,扇子徹底不搖了,起身在大殿上踱來踱去,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