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說不定在雜役名冊裡。」朱執事忽然想到,「我這就傳信雜役堂的人,讓他們幫師叔找找。」
雜役堂那邊很快回信,是有名叫李小山的雜役弟子,四年前拜入宗門,籍貫也相符。
李小山就是李大娃的大名了,陳輕瑤初次聽聞的時候,感覺這大名還不如叫大娃呢。
「勞煩朱師姐了。」陳輕瑤笑著遞過去一瓶丹藥,請人幫忙總不好空口道謝,附上一點心意,人家下回才更樂意出力。
她走後,朱師姐開啟丹瓶,見裡面是十枚極品回春丹,當下倒吸了口氣。
這位師叔……出手好大方。
實際上,回春丹現在對陳輕瑤已經起不了什麼藥效,她儲物鐲內之所以還備著,就是為了送人的時候用。
畢竟這東西既夠排面,於她而言,成本又很低,一瓶十枚極品回春丹,還不到兩塊下品靈石,拿來送人面子裡子都有,人家高興她也高興。
陳輕瑤和蕭晉很快在宗門靈田裡見到李小山,一堆雜役弟子中,他是較顯眼的一個,不止因為幹活時那股專注,還有他身上的修為,已經鍊氣五層,在一眾雜役中處於拔尖位置,可見修煉之勤勉。
他們一路走來,不知多少雜役試圖引起兩人的注意,唯有李小山埋著腦袋拔草,直到陳輕瑤喊出他的名字,才遲鈍地抬頭。
他樣貌比較普通,好在跟李二娃相似的濃眉大眼顯出幾分精神,不至於丟進人堆裡找不到。
找到人就好辦了,兩人直接把李小山一卷,帶去安頓柳氏母子的客棧,讓三人團聚。
親人久別重逢,免不了大哭一場,陳輕瑤和蕭晉在隔壁房間喝茶,給他們騰出空間。
耳邊是柳氏咽咽嗚嗚的哭聲,陳輕瑤手持茶盞,望著窗外浮雲微微出神。
從她踏上修行之路至今,已經將近十年,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十五年,最後一次與雙親相處,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假如真的有輪迴轉世,父母如今或許再一次經歷少年、成為青年,或許是大街上任何一個與她擦肩而過的人。
她不奢望相逢,唯願他們一切都好。
陳輕瑤輕輕嘆了口氣,回過神來,見到蕭晉一臉關切,似乎想安慰她,又不知該說什麼,顯出幾分坐立不安的樣子。
她不由失笑,說起來,這傢伙比她還命苦,至少她和父母有十幾年的美好回憶,他的雙親卻早早離世,不覺得自己可憐,竟還要安慰她,真是……
她揮了下手,笑道:「行啦,我沒事。」
蕭晉沒說話,目光落在她手上,半晌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伸出手掌在她手腕上握了一下,瞬間就鬆開了,不敢與她對視,卻又裝作若無其事,強自鎮定道:「我會一直陪著阿瑤。」
陳輕瑤斜眼看他,見證著他的耳廓一點點紅起來,若不是手腕上留下一點觸感,幾乎要以為這傢伙方才的舉動是她錯覺。
握了有千分之一秒?是她燙手還是怎麼滴?
她想發表兩句意見,看他緊張到透出一點可憐兮兮、嘴角的笑都維持不住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只好心累地暗自搖頭。
隔壁的哭聲終於停歇,沒多久,房門被敲響,柳氏母子三人眼眶通紅地進來,對他們千恩萬謝。
陳輕瑤問柳氏:「想好以後要怎麼辦了嗎?若要回村,我可以送你和二娃回去。」
柳氏還未說話,李二娃哇地一聲哭起來:「我不要回去,我要跟哥哥在一起,二狗天天欺負我沒有哥哥,我討厭他們!」
柳氏抱著他落淚,她的孩子懂事,被其他小孩欺負了從不會回家哭訴,積攢了多少委屈,到現在才敢哭出來。
李小山抿著唇,道:「二位師叔,我想讓我娘和小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