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佑又心疼又好氣,上去就照他的腦袋拍了一掌,「長本事了你,疼死活該!」
嘴上這麼說,手卻有點發抖地取出一枚極品回春丹,塞進弟弟嘴裡。
趙書寶身上疼,面上丟臉,心裡委屈,剛剛叫得那麼慘都沒哭,這會兒吃了丹藥,傷勢癒合,反倒在大家的注視下掉起了金豆豆,看得幾人好笑不已。
陳輕瑤覺得給他長點教訓也好,這小子自從勝了他哥一回,就有點飄了,現在痛一痛,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省得日後真正對敵時高估自己,那時候若吃虧,就不止皮肉之痛,而是性命之憂了。
安慰了趙書寶一番,陳輕瑤回到自己院子,看著滿滿一桶藥液,謹慎地在門上貼好隔音符,然後深吸口氣,一頭扎進去,在劇痛中感受肉身增強、實力攀升,痛並快樂著。
寒山峰眾人努力提升自己,天元宗其他弟子也慢慢感受到緊張的氛圍,不必師長督促,一個個比以往更加刻苦。
陳輕瑤指點的弟子中,學徒只剩寥寥幾人,並非學不下去跑了,而是大部分已經晉級到人階。
為此,四峰峰主還特意給她備了謝禮。他們都清楚,早晚要和魔道開打,多一名煉丹師、煉器師,多煉製幾顆丹藥,或許就多一分勝算,何況,從陳輕瑤手下出去的,遠不止一名。
而陳輕瑤如今指點弟子,也不再為了宗門獎勵或者誰的謝禮,她同樣在為勝利努力。
明天又要上丹峰,此刻她在燈下準備次日上課內容,人階基礎丹藥已經講得差不多,接下來要教弟子煉製清心丹、破厄丹這種可以應對魔氣的丹藥。
忽然,一股隱約的腥甜氣襲來,陳輕瑤抬頭看去,許久不見的蕭晉站在院外,身影隱在暗中,黑色頎長的剪影即便不言不語,周身氣息也讓人難以忽略。
「你在那兒發什麼呆?」她開口,表明自己已經看見他了。
那黑影微微一頓,抬腿邁入,慢慢走到燭火微光下,露出一張俊雅的臉,面上帶著笑意,「阿瑤。」
雖然他看起來與平時無異,陳輕瑤卻敏銳察覺到什麼,仔細打量幾眼,發現他果然已經是金丹中期了,只是不知道最近又出了多少任務,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她問:「受傷了?」
蕭晉先是搖頭,在她目光直視之下,才不太老實地點了下頭,避重就輕道:「受了點小傷,現在已經無礙,阿瑤不必擔心。」
小傷?陳輕瑤才不信。
別說小傷,只要還能剩半條命,這傢伙都會說沒事,如今承認受了點小傷,只能說明,那傷險些要了他的命。
即便人已經完完整整站在面前,但想到他曾經命懸一線,陳輕瑤心口還是猛地揪緊,無形的恐懼像潮水沒頂,瞬間淹沒口鼻。
她深深吸了口氣,方才平靜道:「把那件黑甲拿出來給我看看。」
蕭晉明顯有些遲疑,但拗不過她堅持,到底還是將黑晶鎧甲取出,擺在桌上。
原本威風凜凜、堅固無比的法衣,其上符文禁制已被外力強行破壞,一道破口從左肩劃到右腹,堅硬的鱗片上更是布滿刀劍劃痕,甚至還有被什麼腐蝕過後的火燎般的痕跡,隨著他的動作,一些甲片搖搖掉落,叮叮噹噹落到地面。
蕭晉臉上出現幾分小孩子做錯事的無措,語氣也有點低落,「阿瑤,我沒護好它。」
陳輕瑤感覺自己火氣蹭地一下冒上來,她給他法衣,難道是為了讓他小心翼翼愛護它的?
從法衣破損程度,不難想像他曾遭受多少攻擊,那道大口子,更是有可能出自元嬰後期之手,說不定就是讓他差點殞命的罪魁禍首,這傢伙對於這些閉口不談,反倒可惜一件法器!
她簡直想把他的腦殼撬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