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化神真君的丹田,早就跟凡人不同,說是已有了內天地也不為過,尋常丹藥起不了作用,何況他的元神還重傷了,連奪舍重生的可能性都沒有,若沒有真正的聖藥救治,最終只會迅速虛弱至死。
她這才明白,為何師祖要四處弄錢。
這一個靈液池,周身這濃鬱的靈氣,是吊著大師伯性命的靈藥。他現在的身體彷彿篩子,根本蓄不住靈力,只有置身這間小院,龐大的靈壓下,靈力才能在經脈內短暫停留,他才能活到現在。
但這不過權宜之計,大師伯的生機仍在流失,等到這具肉身撐不住的那天,他虛弱的元神只怕也無處依託。
見她眉眼間俱是憂心忡忡,風溪真君反倒笑道:「這些事有你們師祖操心足夠,你們兩個小傢伙就別煩心了。」
風溪真君其實也一直暗暗後悔,並不是後悔替師尊擋下那一擊,而是當時,他因為在前往上界途中失去道侶,自己的道心已有缺陷,後來想想,並非沒有更好的辦法讓師尊躲過一劫,他卻選擇了用己身去擋,恐怕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已然心魔叢生,存了死志。
可他卻沒死成,反倒險些讓師尊因此入魔,只能說造化弄人。
這麼多年,師尊遲遲無法突破,甚至不敢來見他,正是一直自責,認為是他自己太過招搖,四處樹敵,才會連累大徒弟。
風溪真君很清楚,只要他一天沒有痊癒,師尊的心魔便一天不能除,若哪天他終於殞命,恐怕他老人家便會真正入魔。
因此,儘管拖著殘破的身體,一呼一吸都是煎熬,他也不敢再有死至,不敢毀了師尊的長生大道。
只願香君能耐心等等他,別因此不高興,獨自一人去託生才好。
陳輕瑤憤憤道:「大師伯可還記得,當年圍攻您和師祖的都是哪些賊子?」
風溪真君回過神,樂道:「怎麼,你要為我們報仇?那你可來晚了,當初那些人,早已被你師祖斬落劍下,連幕後的人都沒逃脫。」
自瀕臨入魔邊緣之後,玄清道君實力暴漲,當場就殺了那些敵人,後來又把主事者也揪出來殺了個乾淨。
如今修真界無人敢惹他,就算渡劫修士也不願怵他的黴頭,當年一戰功不可沒。
陳輕瑤這才滿意了一點,卻仍舊不太甘心,「一劍殺了太可惜,應該也把他們丹田全部打碎,把他們元神抽出來點燈!」
這話說得狠辣,風溪真君聽在耳裡,卻只覺得有趣,彷彿看見初生的小動物,兇巴巴嗷嗷叫的模樣。
他看看陳輕瑤,再看看蕭晉,越看越滿意,小師弟這兩個徒弟收得好,二人又機緣巧合來到他面前,那就更好了,多年沒有教導徒弟師弟,還真有些手癢,自己徒弟不在面前,教導教導師侄也是一樣的嘛。
陳輕瑤還不知道,這文質彬彬,又虛弱得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大師伯,不僅把她當成了小幼崽,還摩拳擦掌準備重新揮舞教鞭。
她思索了一番師伯如今的狀況,道:「想治好您的傷,是不是需要造化丹?」
風溪真君有些意外,「小阿瑤也知道此丹?」
陳輕瑤又是一陣無言,小傢伙就算了,小阿瑤又是什麼鬼?難道是因為聽見蕭晉叫她阿瑤,為了顯示自己是長輩,所以加了個小字?
她怎麼覺得,這看似師門中難得靠譜的大師伯,其實也不大靠譜呢?
心裡吐槽,長輩的愛稱卻不好反駁,她只老老實實道:「還不曾告知師伯,我其實是一名丹修。」
風溪真君又一次意外,小師弟一個劍修,竟收了名丹修為徒,這不是胡鬧嗎?
正要說話,就聽師侄又道:「還兼修符道、陣道、器道。」
風溪真君微微瞪眼,默默收回之前的想法,小師弟胡鬧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