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此時陳家的把柄都落在了徐平手裡,究竟該如何定性全看徐平一念之間。
但是既然對方生擒了陳敬天並且帶到他的面前,那麼就代表一切都好說……在這一點上,其實陳家與徐平背後所代表的人目標是一樣的。
徐平如果硬要給陳家定罪謀反,那麼陳家自然是抄家滅族不在話下,但當今天子也會因為這冷酷的鐵腕處理方式而進一步失去民心。
於是雙方在這天然的默契之下,很快就暗中確認過了眼神……
「徐大人請往裡面請,此事需細細詳談。」陳老爺發出了邀請。
徐平則是點點頭道:「你們把這位陳公子給抬進去,然後在外面等著就行。」
兩個斥候暗衛斥候照做。
隨後徐平就和陳老爺一起進入後屋密談了起來,顯然那些討論的內容不足為外人道也。
「又是這個樣子……你信不信那陳敬天回頭就要成為我們的同僚了?」冉姣暗暗碰了王棄的臂彎一下,側頭輕語道。
王棄聽了也是錯愕,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這麼隨意的嗎?我還以為羽林暗衛要入選都需要經過嚴格考核的。」
冉姣答道:「羽林明衛才是要那麼嚴格的考核,非羽林孤兒不錄。但是我們羽林暗衛卻沒那麼嚴格,只要保證骨幹是羽林孤兒組成,同時也廣納天下各式英才……就好像你我,又好像他。」
王棄露出恍然神色,然後思維忽然間發散到了某處,然後問:「那我們羽林暗衛是歸誰統領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冉姣稍稍猶豫,但還是答道:「這在我們內部並非秘密,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羽林暗衛,如今都直接聽命於『奉車中郎將』。」
「不過陛下也可直接越過奉車中郎將直接向我們下令,並且我們必須毫無保留地貫徹落實陛下的意志……畢竟奉車中郎將也不過是陛下在我們面前的代言人而已。」
所謂『奉車』,便是給皇帝管理御乘車駕,唯有皇帝最為親近信任的人才會當任此職。
在朝中,應該是屬於那種並不顯眼但卻能親近皇權的角色……只是王棄對當今長安城內的情況完全不知道,所以哪怕知道官職也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誰。
但他很快不去想那些,反正那和他沒什麼關係。
轉而拿出了水囊沖了沖自己的手,剛才斬首的時候濺到了一些血。
他意外地發現淨水咒在這個時候比肥皂可要好用多了,直接可以在有水流沖洗的時候帶走一切汙漬。
王棄看了看好像同樣雙手沾了些血汙的冉姣,然後將水囊遞在她面前道:「你手也髒了,洗洗。」
冉姣頗為有些無奈地翻了下白眼……但因為是豎瞳,瞳孔略大,怎麼也翻不出全眼白來。
只能認命似的伸出手來任由王棄倒水沖洗……還別說,加持了淨水咒的水流真是一下就將那手上的血汙都給沖走了,效果極佳。
恢復了乾淨的雙手讓冉姣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她發現和王棄呆在一起,真是有種十幾年一來都沒有過的舒服感覺。
確切點的說,是一種『被照顧』的感覺。
然而等兩人猛然察覺到一些詭異的目光環繞抬頭看去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暗衛袍澤們都是一臉驚疑不定地看過來。
「看起來……你們相處得不錯?」
有人不確定地問。
王棄倒是大大方方地坦誠道:「是蠻談得來的……作為搭檔,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注意到兩人哪怕經歷一場惡戰都依然身上十分乾淨整齊,再聯想到剛才他們兩個在空下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
一眾習慣了風餐露宿邋遢度日的老油條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