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變化。伊馮決定不再和馬丁同居,搬進了劍橋的一套房間。
他們兩人沒吵架,也沒什麼矛盾。她只是不聲不響地悄悄決定分開,另走自己的路。近來馬丁經常離開哈洛,把她一人留在家裡。在這情況下,她每天往返於哈洛和劍橋之間看來毫無意義。當伊馮向馬丁這樣解釋時,他表示理解,毫無意見地同意了。伊馮原以為馬丁至少會裝門面地與她爭一下,見他並沒這麼做,她也沒流露出什麼失望情緒。他們同意今後不時見見面,繼續做好朋友。
只在即將分手的時刻,伊馮才明白她內心多麼痛苦,多麼悲傷。她提醒自己,她目前學習獸醫的環境是多麼幸福;她剛上三年級。
兩人剛一分手,馬丁就外出了一個星期。他回來時,只覺得家裡黑乎乎、空蕩蕩的。家裡這個樣子本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他可不喜歡。一星期過去後,他更不喜歡了。他感到寂寞,想見到伊馮的身影,想聽到她那樂呵呵的絮叨。
一天晚上就寢前,他覺得他生活中的一盞明燈像是突然熄滅了。
第二天,西莉亞從新澤西州打來電話商談公事,談話快結束時,西莉亞說,“馬丁,聽聲音你不大高興,出事了嗎?”只在這時,他才突然完全沒有保留地向西莉亞吐露心事,說他想念伊馮。
“我真不明白,”西莉亞說,“你為什麼讓她走呢?”
“這不是讓不讓的問題,她是自由的,她已決定了。”
“你有沒有勸過她,要她別走?”
“沒有。”
“為什麼不勸呢?”
“那似乎不公平。”馬丁說,“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西莉亞同意說,“她是有她自己的生活,而且從那生活中,她想得到的東西無疑比你給過的要多。你是否想過要再給她點東西——比如說向她求婚?”
“說實話,我還真考慮過,就在伊馮離開的那一天。但我沒有說,因為那似乎……”
“啊,上帝幫幫咱們吧!”西莉亞的嗓門高了。“馬丁·皮特·史密斯,如果我在你那裡,我就要把你猛搖一陣,讓你清醒清醒!一個發明了七號縮氨酸的聰明人,怎麼竟笨成這樣?你這傻瓜!她愛你!”
馬丁不相信地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女人。因為當時我見她還不到五分鐘我就全明白了,就像明白你眼下呆頭呆腦一樣。”
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西莉亞問,“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不算太晚的話……我就向她求婚。”
“你怎麼去求呢?”
他遲疑著。“哦,我想可以打個電話去。”
“馬丁,”西莉亞說,“在公司裡我是你的上級。現在我命令你馬上離開辦公室,開著你的車,不管伊馮在哪裡都要找到她。找到以後怎麼幹就是你的事了。但我要勸告你,有必要的話,就跪在地上告訴她你愛她。我給你講這些,是因為我懷疑你今後是否還能找到比她更適合你、更愛你的女人。
哦,對了,你在路上可別忘了下車買些花。至少你知道花的作用;我記得有一次你曾給我送過花哩!”
幾分鐘後,研究所的幾個職員吃了一驚,因為他們的主任飛跑過走廊,衝過外門廳,跳上他的汽車後呼地開走了。
安德魯夫婦送給馬丁和伊馮的結婚禮物是個雕花銀盤。西莉亞讓人在盤裡刻了幾行《獻給新娘》中的詩句,那是生於埃塞克斯郡的十七世紀詩人弗朗西斯·夸爾斯寫的:
願你的全部歡樂猶如五月,
願你的一生猶如新婚之日;
願悲傷、疾病、痛苦、煩惱統統與你無緣。
接下來是己菌素W了。
它預定在一年後上市。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