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一天奧林匹斯和冥界真的開了戰,哈得斯也篤定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對泊爾塞福涅的渴望猶如荒園裡瘋長的莠草,她每年三分之一的時間留在冥界,已經不能消解哈得斯對她的思念了。
為了把她留住,他可以不要理智。
「以後愛麗舍樂園就是我們的家,好嗎?」
——他自認和奧林匹斯沒什麼區別,甚至比奧林匹斯更美。
泊爾塞福涅散淡一笑。
哈得斯這股偏執勁兒是可怖的,如洶湧的潮水,來了就勢不可擋。
可她卻並不畏懼他,相處久了,她深知他的弱點。若說他的愛意是潮汐,那她就可以做支配潮汐的月亮。
「你是想撕毀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泊爾塞福涅故意矮下來身,拂著他的臉頰,弄得他渾身癢癢的,卻又不吻他,「……哈得斯,你知不知道,丘位元給了我什麼?」
哈得斯眯眯眼。
他反手按住了她亂動的手腕,「什麼?」
「鉛箭哦。」泊爾塞福涅的語氣輕飄飄的,像是故意氣他,「一支可以瓦解咱們的鉛箭。」
哈得斯臉上瞬間堆滿肅穆。
「丘、比、特。」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撕成碎片。」
說來可笑,他是冥王,這世上最強大的主神,竟受了愛神那一支小小的箭的愚弄。
這種感情很奇妙,當愛神把金箭送入他心窩時,他痛恨愛神,更痛恨愛情,是愛意讓他脫離了理智,日日被小兒女的感情所磋磨。
而當愛神終於想救他出苦海時,他卻反倒沉溺其中,不想離開。
哈得斯穩了穩神,冗煩地說,「泊爾塞福涅,我想你和我之間的事,不該被他人操縱。」
他嫌棄地轉了轉眼珠,纏著黑霧的手臂搭在泊爾塞福涅的肩頭,半是求半是哄,「把那東西丟了吧,咱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泊爾塞福涅不置可否。
哈得斯隱藏情緒的能力實在是差,把對鉛箭的憎惡都寫在臉上了。
不過想來也是,哈得斯如今正處於熱戀中,認為他們的愛情就是一朵嬌花,他就是精心澆花的花匠。
有誰願意看著自己精心養護的愛情被蛀蟲蠹蝕呢?
泊爾塞福涅挑挑眉,她的神色依舊是柔情的,話語上卻半點不退讓。
「我要說不呢?」
說罷,就要起身離去。
然而還沒等身子完全站起來,一窪黑霧就如重鎖般纏住了她的腰,沉得壓死馬,不容抗拒地她重新拽回來,隨即被那男人牢牢封鎖在懷裡。
哈得斯平時周身就有股黑霧縈繞,此刻他心神不快,黑霧更是洶湧,像一團漩渦,密密層層地把她包圍個嚴實。
他手上的動作強硬如斯,把她的咽喉命門都捏在手中,嘴上的話卻軟得跟麥芽糖似的。
「那我就再祈求你一次。」
泊爾塞福涅眼前被厚厚的黑霧所瀰漫,良久,才重見愛麗舍的天光。
他抱得太緊了,弄得她渾身些微發麻,掙又掙不脫。
泊爾塞福涅緊抿著唇,「哈得斯,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哈得斯巋然不動,他把她困在黑霧之中,枯槁而修長的手像是撫摸珍寶一樣,從她的肌膚上逐次滑過。
「是你逼我的。」
泊爾塞福涅緩慢地呼了一口氣。
「放開我,」她的氣息不均勻,「我快被你勒死了。」
哈得斯目光漆黑,瞳孔中有遊動的蛇形暗光,鋒芒暗藏,肆無忌憚地攫取她美好的身影。
「你甚少有這樣乖巧的時刻,讓人可憐。」他得寸進尺,「我想,我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