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緒克抿嘴搖搖頭,把臉極力撇過去,「不要。」
他把她的面孔擒回來,思忖片刻,「嗯……那要不你直接嫁給一個怪物?這樣他的能力就是你的能力了。」
普緒克蔑笑。
又又又給她下套。
那人嗓音柔慢又醇厚,總是淡淡的哄意。
黑暗中,他一邊諄諄跟她說話,眸子還一邊深沉地注視著她,很難不叫人產生一股異樣的感覺。
普緒克沾了幾絲惶惶,岔開話題,「你……不是普通人吧?」
她這話問得又突然又奇怪。
他當然不是普通人。
普緒克斟酌口風,「就是……你不像殘忍的怪物。」
那人身上的氣息很特別,是愛神木,是美神阿芙洛狄忒的祭品。
他會不會和美神有關係呢?
他撫著她略略發顫的後背,聲音聽不出一絲端倪,「所以呢?」
普緒克鼓起勇氣,直截了當地說,「要不你去找別的美味吧。我骨瘦不好吃,丟了我一個,也損失不了什麼。」
她感覺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何至於一定置她死地呢?
那人的一絲嗤笑飄蕩在黑暗中。
他抱她在膝上,捏捏她的臉頰,「普緒克,你這小腦瓜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普緒克頑強地說,「我家裡很有多金子,還有很多貢品……我之後可以為你修建神廟,叫你提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你。」
普緒克憋這番話憋得滿頭大汗。
那人半晌沒說話,好像被她打動了,又好像根本沒在聽。
她的腰全然被他扣在掌心裡,如同掌握了她的命脈,根本抽不出身來。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尷尬。
「我的意思是……」
「別說。」他幽幽打斷。
普緒克揪緊衣袖。
他的語氣仍然平淡,彷彿並沒有生氣,十指卻如幽靈般纏上她的指尖。
「我們的婚姻是神諭。」
他在她耳畔呵了口冷氣,語氣很緩,卻又很沉重,「所以親愛的,永遠不要向我提這個要求好麼?」
這句話落在普緒克耳中,聽得清清楚楚。
她後背倏然一冷。
她在想什麼?
可笑。一個擄走她的怪物,怎麼可能有慈悲。
普緒克心中懊惱,沾了一層薄薄的怒意,與他拼了的念頭又滲了出來。
可是這次與上次的情境並不同。
她手裡並沒有利器,周身也完完全全掌控在他的手中,幾乎就是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無論對方是神還是怪物,她都不是對手。
男人打斷她的思緒,抬手將拼命遠離的她又拽了回來。
普緒克低呼一聲。
雖然看不見他瞳孔的神色,但他的不悅之意昭然若揭。
他微涼的指腹點著她軟糯的唇,「你給我老實點哦。親愛的,你說這種話叫人有點不大舒服。」
「你不答應就算了。」她鬱然說,濕著嗓子小聲嘟囔,「小氣。」
他不為所動。平日裡他的觸碰猶如天邊的清風,此時卻因她剛才的話兒氣惱,不似昨日那般溫和。
他朝她沙啞地撒嬌,「親愛的,你對斯提克斯冥河發誓,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那個人獨有的氣息咄咄逼著她,叫她渾身腿也軟手也顫。普緒克猶如一片在風中飄零的樹葉,眼中早已溢滿了淚,卻又不敢流出來。
「你可惡。」她嗔怒,「你明知道我想離開。」
他低低說,「正因為如此,你才需要發個誓呀。」
普緒克脹破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