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未來的家主……”
細細咀嚼著這個身份,白荷的臉上不見喜氣,反而更顯沉鬱:“那丫頭胃口倒是不小,吃得下麼?”
嚴謹知道她話裡有話,但也不好說破,只得小心地勸:“白姐,你就不能別這麼刻薄麼?”
“實話實說罷了,那種男人是她那種身份能沾的麼?簡直是自討苦吃。”
“人宋大少又怎麼惹到你了?”
嚴謹這般護著雲薇諾的態度似乎惹惱了白荷,她臉上一團黑氣未散又添幾分狠絕:“我說不要的人非要塞給我,我說不帶的人非要讓我帶,我說要辭退的人偏要留下來,怎麼你說得好像他還沒惹上我似的?”
“那也和云云沒關係啊!至少,你對云云好一點嘛!畢竟……”
未盡的話語終因白荷那一眼的狠辣而終止,嚴謹識相地閉上了嘴,然後想了想,還是掙扎道:“畢竟……她是你手底下的人,以後還要跟你學習的。”
“學習?呵!你確定她不是找死?”
聞聲,嚴謹的臉色也沉鬱了幾分,又說:“不一定會有危險的……”
“你也說了是不一定。”
不一定的意思,難道不就等於是不確定?
而不確定的意思,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最終只會等於危險……
嚴謹:“……”
他也確實只能說不一定,因為世界誰也不能預計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意外,一如多年前,他以為他終可以放手讓她去擁抱未來,可最終的結不過是親手將奄奄一息的她從海底撈了起來……
每個人都有不可觸及的過去,之於白荷而言,有些人就是那道不可碰觸的傷。
“宋建仁看不上她的,宋老爺子也不會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交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娃娃手上。”
“他們也沒到那一步不是麼?”
“真到了那一步,就晚了。”
說著,白荷原本冰冷的眸光微微一閃,臉上的笑也多了層霧氣,只是那之後話語薄涼,竟讓車廂裡的溫度都瞬降了好幾度:“私生女,有過婚史,沒有像秦家那樣的孃家人做靠山,也沒有宋家長輩的支援,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白姐……”
“前車之鑑不是還在麼?”
嚴謹默然,這一次終究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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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沒有來上班,原本白荷要指導新人的書面東西已全部完畢,只剩下後面的跟現場了。
白荷在香港的時候,策劃過好幾個特別火的節目,所以ZZTV對她也寄予了厚望,只是,因為雲薇諾的‘無故’缺席,她這邊確實在人手上有過幾次惱火的經歷。
這麼一來,帳自然也都記在了她的頭上。
所以,兩人一見面,招呼還沒打,白荷便刺上了:“不是傍上大款了麼?還來上什麼班?”
“相信白製作也知道我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您有必要這麼諷刺我麼?”
白荷笑了一下,一臉溫和的樣子完全不似平時那般鋒利:“是嗎?你覺得我在諷刺你?”
“難道沒有?”
“……”
白荷努了下嘴,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但那種無視於人的行為反而更讓人惱火,雲薇諾原本這幾天就因為徐芷珏的事在心煩,又遇上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心裡的火也馬上飆了起來:“白製作,我不管您是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但我也有句話想跟您說。”
話到這裡,雲薇諾偷偷在心裡回想了一下宋天燁的那張冰塊臉,有樣學樣地沉了眉,說:“無論您怎麼趕我,我都是不會走的,除非……我自己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