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傳統講課,不留提問間隔,有疑問者,可寫於發下去的紙上,遞交上來,由我等討論。”
楚清露沉思片刻,“此種授課必將流傳千古。”
“祭酒之功,”傅青爵淡聲,“朝廷去年新換了國子監祭酒。”
對於這些,大家當然沒有傅青爵知道的清楚了。
他面有遲疑之色,在眾人不注意時,跟楚清露寫了張紙條。楚清露接過一看,他告訴自己,楚恆的八卦不完全準確;至少今年,便不會有學子憑聽個課就入國子監讀書,但會選五人入國子監藏書閣,閱書五日。
藏書閣,乃是國子監最寶貴的財產,平時要進,根本不可能。
這樣好的機會,楚清露怎能放過?
楚清露面色複雜地看傅青爵一眼:他連這種不公佈的秘密都告訴自己。
傅青爵趁機說,“露珠兒,我一會兒送你回家好不好?”
得寸進尺,說的就是他這種。
楚清露嘲笑他,“做男人,可真辛苦啊。”卻並沒有拒絕。
見楚清露承自己的情,端王殿下面上一貫的冷漠,心中得意至極:不枉費他威逼利誘了幾日,才得到這樣的內部訊息。看,未來媳婦兒的鐵石心軟化了!
傅青爵曾經多次心疼於楚清露此世的出身不夠好,但現在他終於有了覺悟:露珠兒出身差,訊息來源閉塞,這就是給他刷好感度的機會啊。
他可以在露珠兒面前強勢,做個霸道王爺,又酷炫又狂拽!
她昨日對自己愛答不理,今天就要想辦法求自己。
端王淡定地等著露珠兒向自己求助:五個名額哎!他身為最得寵的端王,必然能為露珠兒爭取一個名額。
求我啊……求我啊……求我一下是沒用的,起碼也得求個三四次,讓我親親抱抱什麼的啊……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茶樓中眾博士辯論聲時高時低,有時激烈有時溫和,呈水火交融之勢。楚清露低著頭在紙上刷刷記錄,根本沒有向傅青爵求助的意思。
傅青爵不安地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太拽了點,讓露珠兒不喜了?
那他要不要求她呢……只要她對自己笑一笑,自己就給她名額。
“露珠兒。”他小心拉楚清露衣袖。
“閉嘴,”楚清露低斥,“不要打擾我。”
……她是真的在認真聽。
傅青爵呆呆地看著楚姑娘靜雅的側臉,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他單記得露珠兒顏控到不正常的地步,卻忘了她性格中的要強。
她若看中一樣東西,那是一定要得到的。
她若想入國子監藏書閣,那一定會自己想辦法。
傅青爵寡漠的面上,眼垂下,一些久遠的事回想起,讓他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前世初見,他只震於她的驚豔之美。但世上漂亮的姑娘千千萬,楚清露也不可能是最好看的。她只是靜靜而立,嫻淡幽靜,抬目時又有幽火漸生。
便是這一眼,讓他心動。
那時他初為帝,受眾家牽制,面上隱忍,心中計劃千萬,隨時伺機而動。楚清露抬眼的這一瞬間,讓他仿若看到另一個自己。
索性必須選妃,他就點了她。
他初初只覺得她跟自己像。
後來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裝的。
為了他能對她一見鍾情,楚清露暗地裡做了多少準備工作。她讀他的書,練他的字,尋他的言談,推測他的喜好,反推自己的儀容。一遍遍的練習,一遍遍的計劃。
楚清露跟他說,“我連要眨幾次眼,都算過無數遍。”
在驚怒的皇帝質問時,她走向他,溫柔豔情,大氣端莊——“我這樣好,你當然得看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