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覆蓋走在壩頂的人。
第一次來到大壩上的人也許不覺得有什麼危險,但常年生活在這裡的社員卻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要看到這一幕,他們就明白郭知言的行為對不對。這麼高的水位意味著大壩危險之至,意味著一旦垮壩,他們的家園將蕩然無存!
他們哪裡還有心思計較那些被淹沒的田地?對郭知言感激還來不及呢。
果然,當郭知言等人走到大壩的尾部時,那裡的農民早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幾個持槍士兵矗立在那裡。
看見他們過來,兩個士兵同時舉起了右手,朝他們敬了一個尊嚴的軍禮,但更多的目光卻落在郭拙誠的身上。
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知道郭知言、郭拙誠他們做的對不對。
郭拙誠對郭知言說道:“爸,這裡沒事了。我到電信機房去看看,看他們什麼時候能把交換機裝置修好。你上去陪鄭致中老師吧,還有錢老師他們,這次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忙,我是無法下這個決心,更不敢跟姓蔣的這麼幹。”
郭知言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等郭拙誠走後,他又對通訊員小王等人說道,“你們還是去下坳大隊,很多地勢低的老百姓還要搬傢俱什麼的,你們過去幫幫忙。這裡的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他默默地呆在雨水中,腦袋被雨水淋得溼透後,心裡也平靜下來,仔細回想起剛才兒子的舉動,良久之後他感嘆道:“好狡猾的小子!”
“狡猾”是一個貶義詞,但現在的郭知言毫不猶豫地用在了兒子身上,他甚至想將“奸猾”這個更糟糕的詞也套給他。
郭拙誠剛才之所以激怒蔣主任,是因為他看到了外面普降暴雨,更看到了蔣主任囂張的表象下出現了一絲意志動搖的跡象。也就是說如果郭拙誠不這麼做的話,蔣主任自己也很可能因看到情況不對而下令開閘洩洪。
如果讓蔣主任自己下令開閘洩洪,大壩固然可以保住,但郭知言父子的作用就大大地打了折扣,他們最多就是一個建言的人而已,幾乎談不上什麼功勞。因為作為水庫的最高領導,鄭重是應該的甚至是必須的,在水庫這種單位慢一拍永遠比快一拍要好。
等這件事平息之後,蔣主任很可能啥事沒有。而不按規矩出牌的郭知言卻勢必會被人責難,有人會說他們是刺頭、說他們無理取鬧、說他們為了升官而不顧原則撈政績、說他們危言聳聽、說他們人為製造恐慌。
其中最要命的就是有葉副省長批示將郭知言停職檢查的檔案。根據省水利廳下發的這個檔案,郭知言甚至有可能被撤職、判刑。畢竟這個世界不缺落井下石的人,不缺渴望別人倒黴自己爬上去的人。
可現在郭拙誠這麼持槍威逼,性質就不同了:他在蔣主任改變主意前的一瞬間暴起,就意味著郭家父子是在不顧自己的政治前途、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來強迫頑固的蔣主任開閘洩洪。無論最後蔣主任如何表現積極,都無法改變他是在郭知言他們強硬命令下才行動的事實。那麼保住大壩的功勞就百分之百地落在郭知言頭上,蔣主任只能以小丑的形象來襯托郭知言的偉大。
“我這個兒子千算萬算,恐怕也沒有想到蔣主任竟然拿出槍來吧?”郭知言在感慨之餘也不免心驚肉跳。當時他聽到槍響,心臟都差點跳出來了。
不過,郭知言知道現在離最後成功還差點遠:首先必須保證大壩不出事。其次必須讓人知道,特別是讓上級領導相信,如果不是他們採取斷然措施,大壩就會出事,幾千上萬人就可能死亡。
一旦上游沒有大量的洪水過來,或者上級領導不認為上游來的洪水會對大壩有致命威脅,不認同無數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他就被動了,最壞的情況連槍斃都有可能!
攀甸縣縣委書記唐成貴肯定是第一個會告狀,要郭知言為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