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側倚欄杆獨憑欄?
冷宮那頭,葉貞拉開了玉筆,那飛衝上半空的雷明珠,劃亮了整個陰霾不散的天空。雪還在嗖嗖落下,寒意清淺,卻能聽見飛馳而來的馬蹄聲,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瘋狂嘶喊。
軍營之中,離歌取出葉貞交付的錦囊,上頭是白紙一張,卻蓋著皇帝的硃砂璽印。慕風華稍稍一怔,“白紙一張,任意書寫。皇帝果然是心思縝密,有了這個,葉貞便如同有了護身符。來日便是犯了死罪,怕也能免死。”
深吸一口氣,離歌的心頭顫了顫,“到底,這江山於皇帝不過是苦苦掙扎的痛苦根源,而葉貞,才是重新活一回的藉口。”
走進營帳,卻不知軒轅墨早已讓風陰聯合了軍中數位將軍,只要見到皇帝的聖旨,即刻出兵圍宮。出師之名便是清君側,平叛亂,殺謀逆。
離歌只是將手中的黃布聖旨緩緩攤開在眾人面前,只露出清晰的玉璽印記,“皇上有旨,盈國公謀朝篡位,實屬大逆不道,即刻出兵,圍剿叛逆,殺無赦!”
一語出,眾人皆驚,萬料不到洛雲中會舉兵造反。
早在從沙場回來,軍中便已經分為兩派,一邊是親君,一邊是依附國公府。如今洛雲中帶走的是自己的部隊,而原地待命的隨時處於洛雲中監控中的則是剩下的親君部隊。這裡拔營出兵,宮闈裡瞬時得了訊息,故而洛雲中才會慌了神。
不僅如此,憑著這一卷黃巾,慕風華悄無聲息的啟動了慕青座下的錦衣衛大軍,以及鎮守皇城的御林軍。霎時三軍出動,頃刻間包圍了皇城,巷戰連連,宮闈陷入漫天硝煙之中。
喧囂聲,馬蹄聲,震耳欲聾。
吶喊聲,廝殺聲,聲聲驚心。
那雷明珠一城連著一城的響徹,不消半個時辰,全天下都看見了雷明珠的傳接。處心積慮的八年,籌劃了八年,今日,到底派上了用場。那邊遠小鎮上蟄伏已久的精銳部隊頃刻間出動,讓所有與盈國公有關的人脈及散兵殘勇,霎時灰飛煙滅。
磨刀霍霍,多少人等這一天等得心力交瘁,多少人期盼著這一日,將自己的頭顱,將這一腔鮮血悉數撲散在黃塵漫天之中。
風雪漫天,離歌與慕風華策馬領兵,那漫天的喧囂讓整個大彥皇朝都陷入不可逆轉的廝殺聲裡。慕風華護著離歌,視線一刻不離她的肚子,誠然是個孩奴,生怕出點什麼事。卻因為自己的功力被封,只能憑著招式勉力維護。但這般的手忙腳亂,倒讓他這傾城容色生出幾分突兀的焦灼,半帶扭曲與慍怒之色。
殺機四伏的冷宮裡,繼續傳來清晰的琵琶聲,愛恨離愁,盡在這四弦之間,任由指尖撥弄。葉貞便坐在樓門口,身後站著俞太妃與葉年,冷眼看著眼前的血染殘殺。她不是原諒,只是不忍這江山落在洛雲中手裡,不願這天下百姓,再遭屠戮。
她從不知道他的計劃,因為自己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就好像她忽然發現,其實一點都不瞭解那個眸色幽暗的男人。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如今已經漸行漸遠。心頭有些疼,如同她彈琴的指尖,被琴絃割破了皮,緩緩淌著血,染紅了琴絃。
可是她還是不知疲倦的彈奏著悲壯的聲色,如同自己的一生,悲哀榮辱,悉數源源淌出。
她以為自己這條路已然到了盡頭,如今才明白,哪裡有什麼盡頭。無休無止,不死不休。
如今她唯一知道的是,現在她還活著,只要這口氣還是暖的,她就不能自欺欺人。到底這世上自欺欺人的人多了,她誠然不願做這其中之一。
深吸一口氣,外頭的雪還在飄動,她的心卻已經靜如止水。
她不知道雷明珠響起,天下驟動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思,絕對不是冷宮鬼衛這麼簡單。
猶記得那日她站在城上,他策馬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