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片唯一有彩色的場景出現在故事“狙殺”的片尾,老城的女孩們站在高樓上舉槍屠殺街道中入侵的暴徒。
這一刻,黑白灰照常主宰著大銀幕,而女孩身後的天空卻伴隨著忽明忽暗的閃電被盡情染成了一片血紅。
這暗紅色的夜空恰如其分地映襯著地面血流成河的街道,隱喻了大屠殺的酣暢與慘烈。
“故事場景中如此極致概念化的色彩應用,不僅暗示了尖銳的社會矛盾與脆弱的社會秩序,更深層揭示了罪惡之城簡單粗野的生存法則,高度契合了電影的暴力主題。”
託德麥卡錫手中的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這麼一段。
他由這部電影想起了暴力美學。
積極向善的主流價值觀是人類社會發展強盛的指明燈,它讓鮮活的生命在真善美的道德約束下獲得了無價之寶——自由;而觀眾的心理承受底線則決定了電影中血腥暴力鏡頭的寫實程度和美學藝術的表現形式。此二者相互關聯、共同作用,為暴力美學電影的視覺禁區勾勒了紅線。
欣賞電影的暴力之美,獲得刺激的審美體驗反映了人們對精神自由的渴望,但託德麥卡錫知道,它絕不能凌駕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不能涉足暴力美學的視覺禁區。
從《罪惡之城》不難看出,優秀的暴力美學一定建立在高度藝術化的視覺語言之上,墨菲斯坦頓使用的是一種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藝術形式。
這部影片看似暴力和血腥,那個年輕的導演明顯很懂得剋制和控制,沒有單純的為追求感官刺激,就逾越大眾的心理底線。
那些偏執的寫實血肉模糊的暴力情景,縱然會帶來強烈的視覺體驗,但也必定會使人產生噁心的負罪感。
這樣的電影宣揚赤裸裸的極端暴力,是對生命的漠視和對自由的褻瀆,毫無美感可言,讓觀眾難以接受,終將淪為視覺汙染。
《罪惡之城》肯定不在這個行列之中,導演墨菲斯坦頓對暴力場景的處理極其巧妙,讓暴力和美學近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放映漸漸接近尾聲,託德麥卡錫已經確認,墨菲斯坦頓不但在銀幕上重現了弗蘭克米勒的經典漫畫,還把在漫畫的基礎上,把強烈的個人風格和暴力與美學的結合,又向前推動了一大截!
另一邊,肯尼斯圖蘭忽然笑了,因為他發現,墨菲斯坦頓絕對不是羅傑艾伯特嘴裡那種會無比堅持個人風格的導演,這部影片就像他前幾部作品一樣,確實個人風格強烈,但其中很多場景所透射出的理念,都不難發現這位獨立片導演,正在悄然朝著主流電影圈靠攏。
那炫耀技巧的高速慢鏡,精心設計的動作場景,美豔性感的女性角色……
這裡面有太多好萊塢賣座電影必須的,而原著漫畫中又不具備的橋段。
如果這樣一個導演,會是一個死守獨立影片和個人風格的導演,他肯尼斯圖蘭寧願相信上帝明天會降臨世間。
遠處羅傑艾伯特與他的想法不同,這部影片的色彩、表演、獨白,當然也可以算上並非首創的環形結構,是本片不同於以往任何一部漫畫電影得出彩之處,僅僅是色彩應用已經足以把導墨菲斯坦頓記入電影史冊。(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十五章真的有這麼好
銀幕上面,哈迪的拳頭就像是飽含憤怒的雷神之錘般,一下一下重重砸落,落在黃雜種那顆奇醜無比的腦袋上面,黃色的汁液四散飛濺,染黃了哈迪的拳頭,沾汙了灰色的土地,在一片黑色背景的襯托下,異常的刺眼。
這對比強烈的畫面色彩,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染力,讓羅傑艾伯特產生了聞到超級臭味的噁心感。
“如果說漫畫是個人風格的一次極端展示,那墨菲斯坦頓的影片就把這種個人風格推向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