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餘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已經難以自控的陷入了沉睡。

百里千殤將她抱起，放在床榻上，隨後捂著胸口開口道：「餘兒，對不起，再給我七日，七日後若是仍舊拿不到人精凝露，我便放你走。」

……

百里千殤離開臥房，一路來到了龍綃宮正殿，在同一個位置，再次拿出匕首。

這一次，他又聽到了奇怪的女人聲音。

「兩次，再取兩次心頭血，你必死無疑。」

百里千殤心裡咯噔一下，急忙看向周圍，他忍不住大喊道：「誰？你是誰？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

那女人輕笑一聲，聲音略顯懶散的開口道：「我是你祖宗。」

百里千殤皺眉，這怎麼張口就罵人呢？

那女人彷彿能聽見百里千殤心聲一般，輕笑道：「我可沒罵你，我真的是你祖宗。小娃娃，你好痴情啊，痴情的讓老身捨不得看你死。」

第2213章 化作春泥更護花

百里千殤聽到這話，猛地跪在地上，焦急的開口道：「前輩，您是鮫人族的祖先是麼？求前輩幫幫我，讓我拿到人精凝露好不好？」

那女人問道：「如果代價是讓你去死，你可願意。」

百里千殤毫不猶豫的回道：「我願意，只要能讓她活，我什麼都願意。」

那女人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就奇怪了，既然你心甘情願為她奉獻一切，為何不言明心意，反而困住她，欺騙她，讓她恨你，怨你呢？」

百里千殤沉默了，似乎不想回答。

那女人輕笑道：「你不說，老身可是不會幫你的。」

聽到這話，百里千殤急忙開口道：「我……我想讓她恨我。」

那女人發出疑問：「為何？」

百里千殤苦笑一下道：「愛，會成為一種習慣，可恨，是需要不停鞭策的。歲月更迭，恨意很快就會淡去，心中也會忘記憎恨的人。我想讓她忘了我。我不想讓她背負著，對我的愧疚和感激，渡過餘生。我想讓她過的輕鬆，恣意，無拘無束，不要背負任何壓力。」

百里千殤說完之後，龍綃宮陷入沉寂。

靜默的環境，讓他忍不住去懷疑，剛剛聽見那些說話的聲音，是不是幻覺。

百里千殤看向周圍，開口喊道：「前輩，前輩你聽到我的話了麼？求前輩幫幫我！餘兒是金鮫嫡系，我是銀鮫嫡系，我們都是您的後人，求求前輩幫我們一次。」

龍綃宮，仍舊沒有回應，彷彿那個聲音，只是百里千殤的幻想一般。

百里千殤緩緩跪在原地，整個人顯得無助又痛苦。

他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再有三次……不，剛剛那個女人告訴她，只有兩次。

再取血兩次，他必死無疑。

此時此刻，百里千殤忽然明白了當日在藥王宗的時候，莫尋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們同樣深愛著一個女人，不想給她壓力，卻又不甘心在她生命中，毫無痕跡。

所以他們選擇犧牲，選擇奉獻，選擇守護，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將自己深沉的愛，傳遞給她。

莫尋想讓蘇子餘誤解他會好好活下去，會相安無事，讓蘇子餘不要擔心他。

而他想讓蘇子餘誤解他是壞人，讓蘇子餘恨他，誤解他，甚至忘了他。

也不要感激他，惦記他，對他心存愧疚。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想到這裡，百里千殤再次舉起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臟。

拔出匕首之前，他咬牙開口道：「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真的是心甘……情願。」

然而當匕首拔出來之後，刀劍上的血，依舊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