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老爺子的眼睛裡好像也有淚光，卻勾著唇角說：“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繼續說道：“只要還是個小公主就好，屬不屬於我都沒關係……只要快樂開心，繼續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過你想要的生活，這樣就很好……”

歐蔓茴不住地點頭。

歐老爺子看著她，彷彿在笑，“去吧，繼續舉行婚禮……”

“爸……”

“去吧……”

歐老爺子這樣說著，反而是他先轉過了身，下了舞臺。

歐蔓茴看著歐老爺子的背影漸行漸遠，只覺得心裡五味陳雜。

直到盛韶誠叫了她的名字，她才回過了神。

接著，他們面對著彼此，彷彿對方將會是他們此生唯一，開始一字一句地認真宣誓。

在神父的面前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盛韶誠，我願意嫁給你，做你的妻子，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無論貧窮貴賤，生老病死，絕不相棄。

二十多年前，他們也曾經想過這樣約定彼此一生，可當時他們只是簡簡單單在教堂裡緊扣著彼此掌心，以為一生一世的諾言很輕易就能夠兌現。

此時此刻，兩句誓言彷彿疊加在一起，時間的線那麼長，將他們分開了二十二年，終究沒有讓他們分開永遠。

今後，他們的永遠，就是永遠在一起……

現場那麼多人都在為她祝福，為他們祝福。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反對她的婚禮了……

而她的遺憾，好像也不復存在……

雖然遲到了二十二年，可終於，他還是回到了她的身旁。

當時的她站在教堂前問過他，盛韶誠，沒有祝福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

他說，會的，一定會幸福的。我們也一定會得到祝福。

如今，終於不再是她的一意孤行……

歐老爺子聽見歐蔓茴和盛韶誠說的‘我願意’，在所有人沉寂在婚禮氛圍中的時候，走到了外面……

太陽真舒服啊。

好想去曬曬太陽。

不知道那邊有沒有這樣溫暖的陽光……

歐老爺子步履蹣跚，卻僅憑著一根柺杖，走到了花園的一角，走著走著，看到一片玫瑰園，伸手，折了一枝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西裝胸前的口袋裡。

那是放手帕的口袋，以前經常被她放花瓣。

後來的後來，在離胸口最近的位置，始終有她最愛的花香……

沒有人知道，其實以前，他從不是個只喜歡古典音樂的優雅男人。

他也有他曾經的狂放。

就像曾經，和她在一起時那樣……

好像有流浪歌手彈著吉他唱歌，旋律久久不散。

好像是來自夢中，又好像是來自遠方……

‘我獨自走過你身旁，並沒有話要對你講，我不敢抬頭看著你的。。。。。。臉龐；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你的驚奇像是給我。。。。。。讚揚。’

‘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你帶我走進你的花房，我無法逃脫花的迷香，我不知不覺忘記了。。。。。。方向。’

……

歐老爺子像是累了，坐在了一個亭子旁邊，閉上眼睛。

他的身邊，一隻年邁的狗蜷縮在輪椅旁，它咬著那隻它之前在歐蔓茴的抽屜裡找到的小泰迪錄音，然後把小泰迪放在一邊，用自己的臉頰貼著那隻小泰迪，一遍又一遍。

它好像在這裡聞到了記憶中那隻弱不禁風的小狗的味道，它也來過這裡呢……

最近它好像經常能夠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