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似的,直到晚間也沒有減少的態勢。
齊夢麟麾下的騎兵如今都已經變成了捉蝗蟲的泥腿子,他只好也和連書整天在麥田裡逡巡,看著大家熱火朝天地捉蝗蟲。
“公子,聽說這蝗蟲可以換糧食啊!”連書看著身旁的農夫像大豐收似的將蝗蟲掃進布袋裡,不禁也有些躍躍欲試。
齊夢麟鄙夷地橫了連書一眼,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腔調教訓他:“你很缺口糧嗎?”
說罷他不屑一顧地用腳碾死了好幾只蝗蟲,卻始終不敢用手去抓那些看起來很兇猛的飛蟲。因為知道羅疏這些日子都在田壟上挖蝗蟲卵,齊夢麟一直四下裡東張西望地尋找她,哪知人還沒看到,他自己倒被麥芒刺得渾身瘙癢,不禁惱火地呼喝了連書一聲,爬上田壟打道回府:“走,回去洗澡!”
連書慌忙跟在齊夢麟身後,一主一僕像逃兵一樣撤離了農田,與救災的場面格格不入。齊夢麟一路揮舞著扇子,眯著眼躲避撲面而來的飛蝗,騎著馬回到縣城,才發現鋪天蓋地的蝗蟲也沒放過城中,這時候每家每戶都爬滿了蝗蟲,連窗戶上糊的紙,屋頂上鋪的茅草,都已經被這些餓死鬼投胎的蟲子給啃光了。
“天哪,這都是從哪裡飛來的蝗蟲?原先那地方還能活人嗎?”連書嘖嘖驚歎道。
渾身奇癢無比的齊夢麟根本沒空理他,十萬火急地脫光衣服衝了半天涼,直到面板上的刺癢全都消失,這才懶洋洋地換了一套衣裳對連書道:“現在差不多是吃晚飯的光景了,咱們去縣衙看看,說不定羅疏她已經回去了。”
連書一聽齊夢麟還要出門,頓時苦起一張臉,想了想找來一把雨傘隨身帶著,卻被齊夢麟嘲笑道:“這玩意兒能頂什麼用?那些蟲能把這傘都啃光了。”
連書固執己見地抱著傘出門,一出門齊夢麟就覺得自己這小書童挺明智,滿街的蝗蟲一看見明火就飛撲過來,打得燈籠撲撲作響,有傘遮擋,好歹蟲子就不會打在人臉上了。齊夢麟冒著蟲雨趕到縣衙的時候,就看見陳老爹正蹲坐在縣衙門口,而他身邊照例還圍著滿滿一群羊。
這一幕奇景讓齊夢麟歎為觀止,他瞬間忘記了蝗蟲的煩惱,一路踩著羊屎興奮地衝上前問道:“陳老爹,你又來給陳縣丞送羊肉啦?這次還送這麼多,莫非是來犒勞大夥滅蝗的?”
“放屁!”這時陳老爹的一張紫赯臉模模糊糊地溶在夜色之中,只有一口黃牙一張一合地罵娘,向齊夢麟宣洩著主人的憤懣,“我是過來要縣老爺給我做主的!明明是他觸怒了蝗神,憑啥天譴報應在我身上?那滿山的蝗蟲啊,一眨眼就啃光了草地,如今我的羊沒草吃,我沒辦法,就把羊趕過來,讓縣老爺替我喂!”
“哎,這可不大好吧,”齊夢麟聽了陳老爹的抱怨,趕緊勸了他一句,“令郎還在這縣衙裡當官呢,你這不是給他添堵嗎?”
“我給他添堵?”陳老爹一口黃牙吧唧得更誇張了,“他這官當的,把家裡的羊都給餓死了,到底是誰給誰添堵呢!”
齊夢麟沒耐心聽他滿口羊羊羊,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對了陳老爹,棗花姑娘呢?現在滿山都是蟲子,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山上,能放心?”
“哦,她先前是跟著我一起來的,”陳老爹這才想起已經跑得沒影的兒媳婦,對齊夢麟道,“這不聽說蝗蟲能換糧食,她就去地裡抓蝗蟲了嘛!我家養了個敗家子,幸虧還有這兒媳婦懂事,才不會家敗人亡啊。”
連書一聽陳老爹這樣咒自己,忍不住捂著嘴笑了一聲,揶揄道:“老爹,蝗蟲能換糧,你怎麼不去抓蝗蟲呢?”
陳老爹立場堅定地搖搖頭:“我要看著我的羊。”
就在說話間,縣衙裡的徐仵作揹著藥箱從側門裡出來,一看見陳老爹和他浩浩蕩蕩的羊群,頓時沒好氣地數落起他來:“老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