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們甜甜,可以參加世界級別的比賽?」季澤反覆確認,聲音有些激動。他又低聲和張麗蓮說了幾句,季甜甜沒有聽清,但是想也知道季澤應該是在表達他的興奮和激動。
徐馳頓了頓,繼續說話,「我相信甜甜和唐逸有這個實力。我們國家花滑隊,尤其是冰舞專案,這幾年一直處於極度缺乏人才的狀態,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以前沒有看到過的希望。」
「教練,您就直說了吧,您具體是什麼想法?」一直沉默的張麗蓮這個時候出聲。
她的聲音不同於季澤,顯得極其的冷靜,以及戒備,「你是不是想讓我們甜甜不念書不跳舞,專心搞競技?」
季甜甜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母親大人果然厲害,一個直球把話題踢入正題。
徐馳靜默片刻,緩緩開口:「季甜甜有在冰上舞蹈的天賦,也有表演天賦,她在冰面上很耀眼,而且也很熱愛。我幾乎沒遇到過能集合這麼多特質在身上的好苗子。而且她練習也很刻苦,很努力,她像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非常讓人省心。她擁有職業運動員擁有的品質。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季甜甜。而對於職業冰舞運動員來說,每日上冰五小時是需要保證的,日程肯定不可能像舞校生那樣固定。」
徐馳頓了頓,又繼續說:「在我們國家,除了田徑和球類以外的運動幾乎都是小眾。優秀的資源,大多都集中在首都。如果想在冰舞專案上獲得更多的發展和進步,還是應該去首都。全國比賽之前她可以留在南城,我找人來帶她和唐逸。但是結束比賽後,我希望她能加入國家隊,也就是說,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把孩子帶來首都……」
「不行!」張麗蓮厲聲打斷徐馳,「我還以為只是業餘練練呢,要季甜甜放棄舞校專心練冰舞,我是不會答應的!」
徐馳一時沒有說話。
「教練,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前,也是舞團的演員。」張麗蓮深深吸氣,繼續說話,「我參加過巡演,也去過國外。我爸媽都不瞭解藝術,也不支援我,我一個人努力,才成為了職業演員,還小有名氣呢。現在,我是個興趣班的舞蹈老師,我很慶幸能力所能及地培養下一代,也很慶幸,我們甜甜繼承了我的身材優勢,可以繼續我的路。」
季澤低聲說了幾句,似乎是在安慰張麗蓮,但是張麗蓮只是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說下去:「我花了那麼多時間,辛辛苦苦工作,是為了我自己嗎?不是的,我是為了我女兒,為了她鋪路,為了她以後不再過的像我以前那樣辛苦!你看季甜甜在冰上優美的姿態,看她那麼耀眼,但你知道這背後的付出嗎?」張麗蓮雖然努力剋制,但是聲調還是不可抑制地高了起來。
「你的確把季甜甜培養的很好,她確實是你的驕傲。」徐馳靜默半晌說話,「她是個好孩子,值得你付出。」
「說白了,我們也只是個小門小戶,家裡也沒很多錢。我知道,走我鋪好的路,甜甜心裡不會很喜歡的,我委屈她了,可我沒有辦法。因為這對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她去學冰舞以後能怎麼樣?你們這個專案,要是沒危險,有前途,怎麼會沒人來呢?國家隊的怎麼會要千里迢迢來南城選人呢?甜甜學跳舞以後再不濟也能當老師,教小孩教成年人教跳廣場舞的大媽!但是冰舞呢?有多少人學冰舞?我們要是老了,走了,她一個人帶著一身傷痛,什麼都不能做,我們要怎麼放心啊?」
季甜甜倚靠在門後,用力擦掉眼角溢位的淚。
類似的話她上輩子也不是沒聽張麗蓮說過,但總有些事,有些話,無論重複多少次,還是讓她心裡難受。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腿。長期高強度的練習勢必會給機體帶來損傷。現在她的小腿都貼著抑制疼痛的膏藥,腳腕和腳底也裹著紗布。這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