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收回手，看著窗外的夜色。

大片的稻田向外延伸，一如這片漆黑的夜空，看不到邊際。

山路崎嶇，但總有盡頭。

「阿木，你想離開這裡麼？」

她收回視線，看著面前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的高大男人。

阿木抱緊自己的腿，搖搖頭，但是很快又點頭，看起來格外糾結，卻又格外堅定。

但更多的是一種恐慌和不安，他像是敏感地察覺了什麼，下意識地抓緊了含笑的手，「笑笑要走了麼？」

那些人說過，笑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

他不想離開她。

阿木等不到含笑的回答，急得都快要哭了，可是他又遲鈍，說不出什麼挽留的話，只能一味地抓著含笑的手。

他不要被拋棄。

不要。

心中瀰漫開大片的酸澀，就像是被扔在了漫無邊際的海綿，只能任由著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精疲力竭也無處可逃。

「笑笑……」

阿木聲音哽咽，一眨眼，那雙黑亮的眸子裡立馬就湧現了一層淚水。

含笑輕嘆了一聲，扯了紙巾遞過去。

阿木沒接，兩隻手緊緊抓著含笑，生怕她下一秒就跑掉了。

含笑只能替他擦著眼角的淚水，「阿木，有人在等你。」

阿木聽不明白，只是一味地搖頭，「笑笑，我只要笑笑，不要其他人……不要……」

第777章 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的世界裡只有笑笑一個人。

笑笑是他的太陽，他碰不到，但是想一輩子都守著她。

阿木的感情，既純粹又乾淨。

那雙眼睛裡除了真誠再無其他。

這話是真的，承諾也是真的。

可是阿木卻不止是阿木。

含笑扔了手裡的紙巾，輕捏了捏阿木的臉，微微一笑，「阿木以後就不會這麼想了，等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碰到了外面的人，說不定就把我給忘了……」

「不會的！」阿木猛地站起身，帶翻了地上的凳子。

他有些慌亂，眼中神色卻是陡然轉變，語氣肯定，「阿木永遠都不會忘記笑笑，永遠！」

他像是被急於證明自己兇狠的小狼崽，露著兩顆尖尖的獠牙，連氣息都變得急促起來。

含笑只能安撫他，「阿木，你不能……」

「阿木永遠都不會忘記笑笑的！」

他捏緊了拳頭，咬著牙，像是憋了許多的話在心裡，只是這一刻對上含笑的目光怎麼也說不出。

整張臉通紅，最後乾脆一轉身就跑了出去。

大概是不願聽到任何被否定的話。

大門被撞開。

這一次阿木倒是知道走門了。

含笑伸出的手又收回，看著門口的方向，搖頭，笑容無奈，「我還沒說完呢。」

阿木，你不能輕易地許下承諾。

因為——人會變。

夜間動靜太大，驚醒了院子裡的不少人。

不過最後都被含笑隨意帶過了，倒是沒人起疑心。

眾人散去，只有蘇城還站在原地看著含笑，沉默許久才又開口，「是那個瘋子對麼？」

含笑看著距離過近的少年，也沒退後，只是抬頭看著他面上故作的單純笑容，眉眼彎彎，「阿城，人家有名字的。」

蘇城沉默了一會，淡淡地笑了聲，「一個瘋子，也配用姐姐給的名字麼？」

含笑斂了唇角的弧度，輕聲開口，「阿城，你以前也只是個無家可歸求收留的小可憐而已。」

她倚門而立，淡然的語氣挑起了蘇城曾經最不願意麵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