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書白握著筷子的手微頓,片刻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專注地吃著碗裡的飯菜。
他吃東西的速度不算快,這麼一會兒飯菜也不過才去了一小半。
下面還有湯。
是他媽媽花了很長時間熬的,他只有在小時候生病的時候才有機會喝到。
他媽媽總說,飯菜要自己家裡人做才會有家的味道。可是齊景心疼嚴婉,快三十年了,一日三餐,下廚房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來。
嚴婉很少會進廚房。
得不到嚴書白的回應,蘇城又忍不住輕笑了聲。
這一次的笑聲之中帶著點嘲諷。
「她沒來,對麼?」
他很固執。
嚴書白沒抬頭,「她不會來的。」
他又笑起來,笑聲之中透著滿滿的自嘲與苦澀,「她真是狠心,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她才願意來看我一眼。」
嚴書白不作聲,夾著一塊煲湯的白蘿蔔往嘴裡送。
這句話他聽過。
只不過含笑說的是,她會記得去蘇城墓前放鞭炮的。
他並不覺得含笑狠心。如果不是這麼多年受到的禮儀教育在牽制約束他的行為,他也很想這麼做。
不過他想的是套上麻袋打蘇城一頓。
他很喜歡含笑,因為含笑給他的感覺像是小時候放的風箏。
第1112章 只要她的
不過是斷了線的風箏。
胡亂地在天上飛,下雨也好,颳風也好,她都樂得自在逍遙,無拘無束。
吃完最後一口,嚴書白才又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收拾東西。
一雙拉小提琴的手此時正拿著油膩的飯碗,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動作裡也帶著點生疏。
蘇城抬頭看了一眼,語帶嘲諷,「嚴書白,你們嚴家人是不是都挺愛上趕著獻殷勤的。」
他都已經這樣了,嚴婉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他是不願意吃她做的飯菜。
可即使是這樣,嚴婉還是要送過來。
嚴書白低頭認真地收拾著桌面,「媽媽只是關心你。」
「關心?」蘇城抬頭,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潔白一片的天花板,冷笑出聲,「你們覺得我會稀罕麼?」
他誰的關心都不要。
只要含笑的。
可是她不給。
嚴書白收拾著碗筷,「你以前對含笑也是這樣的麼?」
蘇城猛地看過去,輸液的手緩緩收緊,「她和你說了什麼?」
嚴書白沒回答,只是端著收拾好的碗筷去水池清洗。
水嘩嘩地流著,徹底打破了病房裡的安靜,像是被砸向地面的玻璃,人踩上去,生疼。
「我問你,她和你說了什麼?」
蘇城紅著眼,扯斷了輸液管直接光著腳來到了嚴書白麵前。
冰冷的寒氣往上湧,凍得他腦袋發昏,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但他還是強撐著站穩,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
看著蘇城這副模樣,嚴書白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你還生著病,不該隨便下床。」
他並不是關心蘇城,而是生來的性格和後天教育讓他習慣了做一個溫和守禮的人。
少年依舊不依不饒,「為什麼她會告訴你這些,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嚴書白伸手要扶他,「我和含笑只是朋友。」
「朋友?」蘇城一把揮開嚴書白的手,眼中帶著恨意,「你是不是也喜歡含笑,是不是,憑什麼我和你是一樣的身份,可你從小到大卻能擁有這麼多,你有疼愛你的母親,有關心你的父親,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繼承大筆的家產。你們每個人都有錢有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