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是凌霄第一次低頭給人道歉。
含笑趴在課桌上,不想看他。
太陽西落,教室裡沒人,大家都去吃飯了。
凌霄坐在含笑前面的位置,轉過身去看她。
夕陽的餘暉落在他身上,那張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塊臉似乎有了融化的跡象。
緊張又窘迫。
「含笑,對不起。」
他再一次道歉,低頭想去看她的面色。
含笑轉過頭,看牆壁都不看他。
教室裡很安靜。
安靜到含笑覺得這時候的凌霄應該來一句「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然後轉身離開。
但他沒有。
他只是很老實地坐在椅子上。
因為他知道自己做錯了。
那天的晚餐,凌霄自己一個人吃了。
他給含笑買了一份,然後又自己回了食堂。
之後他也沒再纏著她要「打一架」了。
他本以為,只要他和含笑保持距離,謠言就會停止的。
可不久之後,又有了他們「分手」的謠言。
「我們沒有分手,不是,我們沒有戀愛。」他解釋不過來。
席懷都在打趣他,「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人家了?」
機甲學院是封閉式教育,每月一次外出,像是這樣的八卦學員們並不會主動談論。
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傳出來。
凌霄也從來沒有和人提起過含笑的名字。
即使是和席懷也沒有。
凌霄第一次如此的苦惱。
席懷卻總能一眼看出問題所在,「你有沒有發現,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總是聊機甲,可現在,你和我聊得最多的就是那個女生。」
他不知道名字,所以只說是「那個女生」。
凌霄頓住,沉默了。
第二天回學校,凌霄又重新投入了機甲的訓練中。
他真的沒在去找含笑。
含笑也不會主動找他。
八卦是一陣風,風來了,亂一陣,風走了,停一會。
很快的,下一陣風就來了。
關於含笑和凌霄之間的事情大家也只是當作個玩笑聽了。
在學院,學習為重。
又過了半個月,新生第一次模擬對戰的成績出來了。
含笑第一。
這沒什麼奇怪的,她的入學成績就是第一。
按照學院的規矩,負責頒獎的會是上一屆的第一名。
也就是凌霄。
隔了半個月,兩人再次見面變得生疏了不少。
凌霄下意識地想要避嫌,又擔心其他人過度解讀,只能僵硬著身體站在了含笑身邊。
負責拍照錄影的導師讓他們站得近一點。
凌霄不敢動。
「再過去一點,又不是讓你們打一架,那麼緊張做什麼?」
緊張?
他很緊張麼?
凌霄覺得自己根本就沒緊張,所以他往左跨了一大步。
然後就碰到了含笑的手。
「學長,你是真的想和我打一架啊?」
含笑側頭看他,眼睛彎彎的,盈著笑意。
凌霄僵硬著轉過頭,「沒有。」
兩人目光相對,導師喊了聲,「好了。」
照片拍好了。
兩人都沒看鏡頭,在看對方。
在那一張照片上,含笑是笑著的,凌霄照舊的冷著臉。
像是一年到頭他就只有這一個表情。
和現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