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莫淺笑,溫潤的眸,看她:“我來,是為了你。”
他毫不掩飾……
溫柔攻勢,聞柒還是頭疼,佯作無謂,問他:“我需要受寵若驚一下嗎?”
蕭亦莫無言,眉宇輕輕擰著。
聞柒一聲輕笑,而後,嘴角一牽,冷冷漠漠,眸,似光火灼灼:“北滄揮軍北城,兵臨城下,戰場風雲莫測,分秒足以勝敗成定局,你卻因為無關緊要的人與事而置北城不顧,即便你現在能力回去力挽狂瀾,但是你踏進了這失守的祁陽山,踏進了我的地盤,你用什麼保證還能安然無恙地出去,你比我清楚,祁陽關道一夫當關,若非我點頭,你很難來去自如,所以……你是來送死?還是來給這兩萬人當陪葬品?”聞柒長長舒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眸,調侃,“對此,我確實該受寵若驚了。”
一席話,她巧笑嫣然,然,咄咄逼人。誠然,她字字珠璣,為未曾掩飾半分殺意。
原來,她將‘敵軍’二字擺放得這般端正。
蕭亦莫沉默著,竟有些不敢望她的眸,任眼底一層濃濃陰翳沉下,久久,他言:“你說得都對,除了一句,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一向巧舌如簧的聞柒,一時怔愣,忘了接嘴。
蕭亦莫緩緩走近,聲音像穿過了風,縈繞而過,他凝眸看著聞柒,一字一頓:“你不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我來了。”
如此言語,竟像風月裡的離人,繾綣纏綿。
聞柒此時想,即便兩年前,他與她也是手足情深,竟讓她恍惚覺得是痴男怨女。不好不好……
聞柒搖搖頭,甩去腦中的胡亂思緒,她無奈,冷了冷臉,一板一眼地嚴肅:“你剛才說得沒錯,是你多事了,你不該來。”其實,他最不該的是錯信了風月紅塵。
他淺淺的笑,好似不在意聞柒的冷言冷語:“是不該來,只不過也沒有白來。”又近了一步,近得抬手便能觸碰她,他一動未動了,怔怔地看著映進眼底的女子,“至少,知道你安然無恙了,不用擔驚受怕,也無所顧忌。”
如此言語,好似從前,他還是當初那個喚她聞柒的男子,那個不肯道一聲姐姐,卻將她溫柔以對的男子。
他緩緩抬手,一如從前,拂過她額前的發。
如此距離,毫無半分防備,若她有心,能不費吹灰地將他置之死地。
聞柒後退,錯開了他的手,眸中猝然冷卻,略見殺意:“你是篤定了我聞柒不敢殺你?不捨的殺你?”
雖如此言語,她卻下意識退卻,直到隔了許遠,嘴硬,卻未曾狠下殺手。
蕭亦莫輕笑出聲:“不,你比誰都狠。”
只是,這個心狠的女子,比誰都重情。
聞柒笑著接過蕭亦莫的話,抱著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似防備,更似刻意疏遠:“記性不錯嘛,那怎麼就不記得了,不記得你姓甚名誰。我很大方,可以提醒你一句,你是蕭亦莫,不是聞夢裡。”
蕭亦莫沉默,無言地斂了唇角淡淡的笑,蹙起了眉。
她冷冷模樣,不像往日那般狡黠歡脫,竟有幾分老成的冰冷:“你的千軍萬馬,我動不了,只不過,一個你,還是不在話下的。”
確實,她若想要他的命,輕而易舉罷了。
蕭亦莫緩緩搖頭:“你不會。”
他語氣很篤定,目光如炬,凝視著她。
不會……到底,他如何要這樣信她,由她,半分防備敵對也不曾有過,楚河漢界他們分明一清二楚了。
會嗎?聞柒不由得問自己,皺了皺眉頭,她似乎有些惱,沒好氣地冷哼:“蕭亦莫,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她狠狠地盯著蕭亦莫,一字一字都像撕咬著,“他日戰場相見,我絕不手軟。”
已經手軟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