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啊,幸村?」仁王狹長的眼眸眯起來,「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剛才比賽時候,真田君和柳君的反應也很可疑呢!」柳生也接話道。
丸井和桑原也跟著他倆一起看過去,而切原則反應了半天,發覺前輩們都沒再說話,才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嗎?」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房間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在這幾乎窒息的氛圍裡打破沉寂的是幸村。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而已。」幸村彎起眼睛,「現在已經沒事了。」
「幸村!」沒想到幸村會將自己那麼多痛苦的經歷,簡簡單單的僅用一句噩夢帶過,真田不禁失聲喊道。
而柳也難以置信,帶著略微不安的聲音:「精市……其實不用這麼……」為我們遮掩的。
一開始或許是有怨懟的,幸村從不否認這一點。
當他知道柳在單打三上的心軟,是為了還昔日好友的一份情誼;當他知道真田在單打一上的藏拙,是為了打敗手冢而做。
為什麼呢?
不是告訴過你們嗎!
不是提醒過你們嗎!
為什麼還是沒有辦法邁出那一步呢?
為什麼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呢?
但是漸漸的,對他們的埋怨轉化為對自己的無力。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幸村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逐漸變得理解真田和柳的選擇。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問題。
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這一切,那麼就不會發生。
而自己也沒有盡到作為部長的職責,缺席整個學年,不僅把所有重擔都壓在他們身上,還在全國大賽最後的比賽中輸掉了一切。
立海大附屬中的傳統,立海大附屬中的夢想,全部都葬送在了自己這個部長手中。
有什麼可以責怪的呢?
想要逃離網球的是自己,結果反過來被拯救的也是自己。
如果沒有真田他們率先改變了關東大賽的結局,如果沒有網球部的大家共同的努力,這次的結局或許不會那麼容易被改寫。
「幸村你夢到了什麼?」
即便有心遮掩,可仁王他們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發的人,反而進一步地追問道。
「能讓幸村都覺得是噩夢的東西,一定很恐怖吧。」
「是啊。」
幸村沒有避諱這個話題,「我夢到自己竟然放棄網球了。」
「誒——」其他人異口同聲地回應了他。
「等一下!幸村這是怎麼回事?」
真田只知道他們三人會不斷重複著失敗的關東大賽以及全國決賽,但是對於幸村會放棄網球這種事情,聽起來彷彿天方夜譚。
「精市!這種事情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柳也擰起眉頭,「這是真的嗎?」
大家都吃了一驚,無暇再去顧及其他事情。
「所以才會說是噩夢啦!」幸村唇邊綻出笑容,深邃的眼瞳裡印出所有人的臉。
「原來是這樣,那可真的是個噩夢呢!」
「幸村部長放棄網球的樣子真的難以想像呢!」
「只不過是夢的話,真的太好了!還好幸村你沒有這麼做。」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端坐在中央的幸村,微笑著聽他們說完,才輕輕地道了一句——
「是啊,僅僅是夢的話,真的太好了。」
不論何種境地,不論何種狀況——
網球,就是我自己。
已經不會再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