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化妝工具都放下,賭氣似的對顧燁磊說:“顧燁磊,你要明白,我和你不一樣。你是上天眷顧的寵兒,從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你一進娛樂圈,就有大把的機會擺在你面前,等著你挑選。我呢?我十六歲的時候,爸爸破產,欠下一大堆賭債等著我還,為了還錢,我必須緊緊抓住一切機會。除了拼命努力,鑽營,我沒得選。所有人都說我勢利,愛錢!就連挑男朋友,都挑身價最高的!沒錯,沒錢我活不下去,我就是受不了我家敗落時,周圍那些或同情或嘲諷的眼神。顧燁磊,我拼盡所有努力,想讓我的家人過的好一些,我有錯嗎?”
認識幾年,江婷婷很少對他這樣說話,更不要說將自己赤果果的剖析給他看了。
說完了,江婷婷將頭轉回,繼續拿起粉撲,機械的往臉上撲著粉。
心裡拼命的告訴自己,如果愛情指望不上,那她能指望的,唯有工作了。所以,她必須牢牢抓住一切能讓她穩步高升的工作機會。
而她和顧燁磊的關係,本來就是死亡線上的放手一搏,她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又怎麼想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想再隱藏自己的不快樂,不想再委屈自己。
前方是紅燈,顧燁磊將車緩緩的停下,裝作不經意的朝她看了一眼。
雖然努力的在裝堅強,可她眸底的潮溼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難堪。
顧燁磊瀲灩的笑了笑:“聽你這樣一說,好像是沒什麼錯。顧太太,看來,我們對彼此的誤解還真夠深的。這樣吧,以後我們慢慢了解,彼此多指教,怎麼樣?”
說著,他朝她遞出手,想與她握個手。
望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江婷婷眸子一凝,又是一陣詫異。
他真的想要好好了解她嗎?
他真的有這個耐心嗎?
遲疑著,她的手伸過來,與他握在一起。
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被他的大手裹住,又用力的捏了捏。
“顧燁磊,你真的不想和我離婚?”她試著問他。
“離婚有什麼好?”他將手收回,漫不經心的答。
他不肯離婚,這大大出乎江婷婷的預料。
她本以為,以他對自己的冷落,他應該巴不得早日擺脫她才好,或者,那根本就是他想甩掉她而施的軟刀子。
要是,他竟然說他不想離婚。
“如果你不想離婚……”
“噓!”他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聲,接著,他又瀲灩的笑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談這個傷感情的話題行嗎?”
江婷婷凝著他,心底騰起一股淡淡的暖。
好,顧燁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一年,一年以後,如果我們的婚姻依舊如一潭死水,那我絕不要在這潭死水裡繼續沉溺。
*
莫逸塵帶著許傾傾去開會,會議室裡,他坐在正中間的位置,而許傾傾就坐在他旁邊。
接受到公司各位高層的打量,莫逸塵波瀾不驚的將許傾傾介紹給各位:“想必今天大家都知道了,莫太太作為公司的董事之一,未來會和我一起,參與公司上下的所有決策和管理。所以,大家從現在開始,要習慣她的存在,並像尊重我一樣,尊重我的太太。”
他清了清嗓子,又去問許傾傾:“傾傾,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許傾傾低著頭,正專注於手裡的遊戲,她沒靜音,遊戲裡傳來乒乒乓乓的廝殺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裡格外刺耳。
“好,莫太太在忙,我們開始吧。”莫逸塵寵溺的朝許傾傾看一眼,輕聲說。
會議進行到一半時,許傾傾正玩的那款遊戲不知為什麼出了故障,卡在一個畫面,怎麼也不動了。
她著急起來,拿著手機騰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