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去外公外婆家了?不去!”安以桀擰眉,擲地有聲的答。
安小川一聽不是做交換,緊蹙的眉眼一下子舒展開了。
“太好了!不用去外公外婆家嘍。”
孩子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安以桀看著兒子喜笑顏開的樣子,竟有些羨慕他的無憂無慮。
店裡人不多,安以桀可以放鬆的陪安小川吃點東西。
這幾年,他和安小川獨處的時間不多,一個人帶他出來吃東西,更是從未有過。
見他吃的嘴角都是番茄醬,安以桀皺眉,卻忍不住拿紙替他胡亂的擦了擦。
安小川吃完,又在兒童區玩了一會兒,安以桀抱他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困的眼皮粘在了一起。
剛把安小川放到車上,手機又響了。
快入冬了,安以桀關上車門,自己在外面接了個電話。
“什麼?工廠出事了?不是告訴你們不要急於一時,要循序漸進的讓那些工人離開嗎?”
“廢物!都是廢物!”
“安以昆呢?真他媽夠可以的!等著!”
電話結束通話,安以桀一拳捶在車身上,發出咚的一聲。
他的弟弟安以昆在城北收購了一家工廠,還把原工廠的工人全趕了出去。那些工人有的在那裡已經做了十幾二十年,有的已接近暮年。安以桀之前早就叮囑過他那個急功近利的弟弟,凡事要悠著來。
他倒好,為了趕走那個工人,強行停工,還拆除了廠裡的裝置,一下子激起了工人的怒火。
剛剛那邊專案部的人打來電話,說安以昆唆使保鏢與那些工人發生了正面衝突,還打傷了對方五六個人,工人損失慘重,有人報了警,而那幾個受傷的工人也統統送到醫院接受治療了。
安以桀一個頭兩個大,只好又給錢江打電話,讓他把小川先送回家裡。
十分鐘後,錢江趕來。
路燈下,安以桀低著頭,一根接一根的吸著煙,聽到錢江叫他,他才陰鷙的抬起頭。
“安總,您要過去嗎?我勸您還是緩一緩,那些工人們正在氣頭上,又找不到安以昆,您要是去了就是靶子,不全衝著您來了。”
安以桀擺擺手,將車鑰匙扔給錢江:“警方都驚動了,不去不合適。你把小川送回去,其它的不用管了。”
他和錢江換了車開,很快,他獨自駕著車,消失在車夜中。
車內開著空調,卻依舊令人憋悶。安以桀開啟窗子,一股冷風灌進去,瞬間清醒了幾分。
越往北開越偏,出事的地方正是錦城有名的工業區。那裡工廠遍佈,數以萬計的底層工人每年為這座城市提供著近三分之一的財富支撐。
路上時不時有載著貨物的大車呼嘯而過。
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多,夜漸漸深了,那種煩悶和孤獨感令安以桀想尋找一個突破口,等紅燈的時候,他不禁又看了一眼手機。
今天何曼破天荒的給他發了條邀請簡訊,可是他看到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後來,他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沒接。
安以桀凝視著手機通訊記錄裡的那個熟悉的號碼,可能是紅燈太過漫長,鬼使神差的,他又撥了過去。
他摁了擴音鍵,電話接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一聲一聲的傳來,像一線虛無縹緲的希望。前面,紅燈變綠燈,安以桀再次踩下油門。
電話響了七八聲,始終沒有人接。安以桀有些懊惱,賭氣似的摁下掛機鍵。
一輛貨車從側面駛過來,刺目的車燈晃的安以桀眼睛有些睜不開,眼看著貨車衝著他的車衝了過來,情急之下猛打方向盤。
咚的一聲,地動山搖。
*
城北的醫院裡,何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