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趁著葉淮慎現在的狀態,來復原葉淮慎在十五年前的經歷。
他知道僅憑自己回憶,絕無可能想起十五年前和葉淮慎相處的細節,但葉淮慎應當還記得很清楚——林溪無法向葉淮慎解釋清楚他當時是如何頂替了這個alpha的身份,他做的那些事,牽扯的可不止他自己。
他不能將那麼多軍部要員的罪狀送到葉淮慎手上。
林溪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嘗試讓自己找回那段記憶。
他沉默地走到葉淮慎面前,蹲下身看著這個勉強保留了一點神智的alpha,想像著自己如果此刻面對的是一個二十歲的陌生的軍校生,該是如何態度。
葉淮慎在看見他的瞬間,就神情恍惚地睜大了眼睛。
沒有任何態度。
林溪知道自己壓根不會關注這樣一個人。
於是他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葉淮慎立刻伸出手,有些急切地喊道:「隊長!」
林溪停住動作,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但實際上隔著一層輕甲,他看起來只是單純的轉過了頭。
「隊長?」葉淮慎有些艱難地爬起來,看著林溪,alpha醉得太厲害,又哭的太慘,眼眶紅紅的。
林溪耐心地看著他,等他開口。
「隊長……我是葉淮慎啊,」葉淮慎又用那種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著他。
「葉淮慎?」被處理過失真的機械音從輕甲中傳出來,語氣是很明顯的冷漠和不在意。
葉淮慎愣了一下,立刻道:「我是帝國軍校指揮系的學生!」
「哦,軍校生啊。」林溪就轉過身來,蹲在他面前,用手隨意地摸了摸他的頭頂。
一閃而逝的模糊畫面從腦海中翻騰起來。
那個看起來滿身正氣從沒經歷過挫折的軍校生,眼神那麼明亮的看著他。
「隊長,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那個軍校生如此問道。
林溪結合自己看過的戰鬥報告,稍微有了一點記憶,那是整艘飛船被星盜劫持之後,他和為數不多的隊員們,憑藉著這艘飛船和星盜對峙。
他曾經讓這個軍校生幫自己維持剩下的乘客的秩序,葉淮慎確實是非常有能力的,雖然他當時才在讀第二年,面對那樣的處境卻很鎮定冷靜,也因此林溪和他多了一點交流。
雖然他也忘了當初交流的內容是什麼。
不該是這麼無趣的記憶。
林溪狠狠地皺了皺眉,他的alpha腺體還是頭一次釋放這麼多的資訊素,在這種濃度的環境下,葉淮慎看起來卻沒有什麼不適。
等等,不適?
林溪突然想起,自己那時候應當是有相當嚴重的失眠症的,現在也只有在葉淮慎身邊的時候,他才能睡得著。
林溪又稍微想起了一點記憶,他當時忍受著長期失眠的折磨,發現這個人形安眠藥的時候……好像是一邊裝正經成熟,一邊特別霸道的把人抱著睡了兩天的覺?
林溪忍不住笑了笑。
這件事倒是在記憶中稍微明顯一點,剩下的,是真的過於模糊,一點點也想不起來了。
總體而言,平平無奇,泛善可陳。
確實,如果是真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的話,也就不會被遺忘的如此徹底了。
林溪連自己瀕死過多少次都記不清了,更勿論在那十幾年的出生入死中普普通通的三天。
尋常人終生難忘的爆炸、鮮血、戰鬥、死亡,他已經見過了太多,哪有什麼能在這些之中再讓他印象深刻的呢。
過去十幾年的時光,全部混成一片星艦的灰藍、血的紅、醫院房頂的白。
但是林溪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