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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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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七十四年六月,玄武帝執率左右翼前鋒營御駕親征。出征前夕,他拿著手中密件翻看數遍“有多人親見廩親王嫡福晉趙氏往邊寨而去,無人見其返都。”面上漸漸有了笑意,輕輕將密件放於懷中。

玄武七十四年八月二十六日,“廩親王嫡福晉趙氏昏迷三日初見甦醒,有咯血之狀,經診所患肺癆之症,已入晚期,藥石無效……”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三日,“廩親王府候醫者排隊數里,凡醫診者皆嘆迴天乏力,廩親王極怒,將等候醫者統統驅逐府邸……”玄武七十四年九月十二日,“廩親王嫡福晉趙氏咯血之狀稍有緩歇,足見魏錦藥方頗有效用。”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十六日“廩親王嫡福晉趙氏停食湯藥,魏錦離。”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十七日“廩親王嫡福晉趙氏同廩親王聽雨小築相擁依偎賞花觀景,直至日夕方返。”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十八日“廩親王執嫡福晉趙氏之手同書其名,寫紙數張,意興忘食……”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十九日,玄武帝拿著手中密件,眉頭微蹙,隨手放於旁側,左不過是一些兩情相悅的刺心話,不看也罷。旋即舉步走到屋簷下,只見滿園秋色浸染,花自飄零,心下忽的沒來由一陣抽痛。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二十日“廩親王嫡福晉趙氏昨日歿。因其疫病而逝,屍身即日火化,廩親王不予將其屍骨入陵,臣以為此舉有違聖祖舊例,特奏呈皇上……”玄武帝霎時如遭雷擊,面上血色瞬間全無,腳下步子蹌了蹌,猛地撐住書桌才勉強穩住。

玄武七十四年九月二十一日,玄武帝親擬聖旨“準廩親王嫡福晉趙氏不予入陵。”

玄武七十四年十二月,鎮國將軍趙凌志自稱年邁,呈請告老辭官。翌日,玄武帝準其呈奏。

玄武七十五年三月,廩親王阮暨岑思妻成疾,藥石不進。太醫往之醫診,斷道:“心脈鬱結凝滯,經脈受阻,抑鬱千鈞,心疾難愈,已是病入膏肓,藥石罔效。” 廩親王一笑之,只嘆:“甚好,甚好。”四月十六日,廩親王阮暨岑薨逝,時年二十三歲。玄武帝下諭其擴疆有功,尊享厚葬。

玄武七十五年五月,有本參奏內閣學士鄭道卿與湖南私鹽案有所牽連,倚仗淑妃之榮寵,廩親王之信任,罔顧法紀,無事朝綱,實系大罪。玄武帝震怒,念其年邁,赦其死罪。即刻攜家眷流放屬疆,貶為賤格。淑妃持寵而驕,不懂自居,不曉約束家人,降為更衣,奪去封號,貶入轅梨宮。淑妃毫無哭鬧之緒,領旨叩首,面上始終含著一縷笑意。褪去華服美飾,只著一襲素白宮裝。她緩步往去,忽有一陣和風輕撫,撲起她墜墜裙角,回眸看去,石榴燦若霞錦,正巧被這暖風撲得簌簌而落,漫天飛舞。她不覺盈盈而笑,眼中朦朦生霧,彷彿石榴樹下,一位著素衣的男子手持一支玉笛,微微仰首看花,輕緩吹奏。他眉心舒展,神態安閒,一曲笛音時而婉轉纏綿,時而清空悠長,撩人心神。他執笛而立,頷首遠遠回望與她,清淺一笑已足以令她無悔終生。

玄武七十五年九月十九日,昏黃的斜陽一抹靜靜灑照在連綿起伏的琉璃瓦上,流淌下金沉沉的光澤。玄武帝手執趙芸兒貼身舊物,立在景殿頂端,遙望天邊夕陽殘照,滿壁斜陽空,只餘他一縷落寞孤影。

我緩緩抬起手來,攏在寬大袖袍內的小手食指輕輕地鉤起他的小指。我微微一笑,注視著他包含深情的黑瞳,輕輕問道:“不後悔?”

他手指一鉤,反將我的手一掌握住,掌心的溫度透過的冰涼的手一點點溫暖著我。“今生有你足矣。” 他望著我的眼睛,誓言般莊重。

我心底動容,只覺得一切太不真實,恍惚盪漾宛如夢境。

原以為一死萬物皆空,卻不想竟能死而復生。

我正詫異自己是不是又穿了一回,入眼之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