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風馳電掣地前往省城,高軒心急如焚。以前在省城有各個縣專職人員駐守在省委省政府外面,與當地政府保持高度聯絡,一旦發現有上訪者,立即截留下來,聽勸的就勸回去,不聽勸的就強行帶走,堅決不打折扣,後來有不少規定,要撤除這些機構,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些機構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著。
車至中途的時候,高軒忽然接到了王澤州打來的電話,王澤州的聲音在電話裡充滿了憤怒:“周志亞喝農藥自殺了。”
高軒的心猛地一沉,喝農藥自殺了?為什麼?有這個必要嗎?
王澤州是怎麼結束通話電話的,高軒在恍惚中並沒有在意,上訪者在上訪過程中自殺,這絕對是一起政治事件,當同去的劉站長得知這個訊息時,臉色都變了。
“高鎮長,我真的沒想到啊,他是一點徵兆都沒有啊。”劉站長叫起了屈。
高軒明白劉站長的擔心,這事是肯定要追究責任的,別說是劉站長,就是自己,甚至是王澤州可能都要負責任了。
“劉站,現在說這個也沒多大意義了。”高軒心頭沉重已極,“先把人帶回來吧,如果他的家屬知道了,一起去省政府鬧,那影響就更惡劣了。”
第184章 免職
周志亞的屍體已經被抬了回來,看著臉色青白的他,高軒就有種堵的感覺,他真不明白,有什麼比人的生命要更加值得珍惜呢,一瓶農藥就結束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歷程,值得嗎?
周志亞的女兒哭成了淚人,可是她的丈夫卻是不依不饒起來,嚷嚷著要個說法,高軒這個分管領導必須出面跟他談一談下一步的賠償事宜,可是高軒年輕,人家根本不相信他,經過高軒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釋,在王澤州的把關下,最終同意補償三十萬,對方答應,只要拿到三十萬,就不再糾纏。
三十萬的支票遞到那人的手裡,高軒就有著濃濃的悲哀,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輕飄飄的嗎?而且從這對夫妻的眼裡根本沒有看到一點點的哀傷,恰恰相反,還有一絲竊喜,人性啊,竟是如此的卑劣。
擺平了這些,並不意味著事情到此為止,縣委對王澤州作了黨內嚴重警告的處分,而高軒則被給予免職處分,至於獸醫站劉站長則是直接開除了公職。
在這個決定公開前,於真就暗裡替高軒張羅了起來,他找的人自然是他的父親於從榮,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於從榮也沒有辦法,大老闆很生氣,誰也不能去挑釁他的權威。於真也知道,父親在這事上的能量有限,隨即又打了電話給馮曉薇,把這事給說了,馮曉薇也吃了一驚,表示會跟她父親說說看,好不好周旋,但是得來的結果卻是沒辦法。雖然馮兆坤是市委組織部長,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隨意左右一位縣委書記的意圖,況且在這件事情上,高軒這個分管領導確實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這個圈子裡玩這個遊戲,就必須遵守遊戲規則,馮兆坤也不能例外,所以他只能表示抱歉。
高軒被免職的訊息傳出時,對整個順崗鎮的震動並不是太大,不過高軒的從政歷程確實太過傳奇了。從一個大學生村官到一位副科級的領導幹部,只用了半年時間,但是他下去的速度卻比上來的要更快,還不到半個月就被免職了。
跟高軒共過事的農業辦的工作人員都替他叫屈,這完全是無妄之災,真是睡覺的時候把腳給崴了,這周志亞也真是的,自己死了還害人。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同時,人民群眾的力量也是微不足道的,他們也只能說說,說說而已,誰也幫不上忙。
王澤州特意找了高軒,跟他談了一次話,他的心裡也不好過,背了個處分,三年之內不得提拔,心裡也屈得很,畢竟他也只是剛剛上任不久,也是受害者,只是相對而言,高軒受的傷更重。
他對高軒進行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