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後,男人緊緊握住鄧琳琅的手,搖晃兩下說:「小鄧同志,一定要好好照顧幾個孩子。」
鄧琳琅認真的點頭,環視了一下飯店裡的人,高聲說:「請大家放心,我既然說了要照顧幾個孩子,就會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孩子們餓著,有我一塊布,就不會讓孩子們凍著。」
話語很樸實,卻比剛才拔高式的論調更讓人認同,大家又是一陣掌聲。掌聲暫歇,又有人擠上前來,掏出五毛錢遞給鄧琳琅,還有些羞愧的說:「錢不多,就是我的一點心意。」
鄧琳琅仍鄭重的接過錢,請人在寧記者的小本子上簽名,絲毫沒有因為五毛錢而不屑:「老人家教導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積沙成塔、聚腋成裘,大家的每一分錢,對孩子們來說都是給她們的碗裡加了一把米,讓她們更加感受集體的溫暖。」
一直接地氣是不行的,邊上還有一個時刻觀察著自己的寧記者呢,萬一他把自己的話都記下來,直接用到後繼報導裡怎麼辦。
都已經跟著自己見過劉主席,還要幫著自己去紡織廠協調木材,寧記者就算最開始只是順口找的理由,走到現在也只能深入報導了。
她狐假虎威這麼長時間,就別再難為寧記者後續為美化自己的語言絞盡腦汁了。
鄧琳琅自己也行的。加之飯店裡的人不少,此時敢進飯店吃飯的都是有點小錢或是本事的人,是將來的求助物件,得讓他們一起上高度見水平,把他們牢牢舉到道德高地上。
看吧,幾句話一出,擠上前來的人更多了,你一毛我兩毛的,飯店裡的人幾乎人人掏了腰包,一頁紙根本記不下那麼多的名字,寧記者手下早已經翻篇了。
等人群散了,鄧琳琅又向飯店經理道過謝後,才跟寧記者、李衛黨兩人離開。剛一出門,李衛黨就咧著嘴笑了起來:「小鄧,真有你的。」大拇指恨不得豎到天上去。
寧記者也覺得鄧琳琅要記帳,以及把捐助人的名字刻下來的方法,十分新穎實用,同樣笑看著鄧琳琅。
可是鄧琳琅臉上卻沒有多少笑意:「這些錢想買磚和水泥,還差的遠呢。」
說的好象你自己沒錢一樣。
李衛黨要不是看在寧記者在場的份上,一定問問鄧琳琅,明明她自己的錢蓋幾處院子都夠了,把自己弄的這麼卑微委屈幹啥。
話雖然問不出口,卻不耽誤李衛黨一個下午都跟著鄧琳琅和寧記者。三個人在紡織廠協調木材的時候很順利,在鄧琳琅說出要把紡織齊廠長的名字刻在外牆的時候,把齊廠長美的一臉紅光:「不不不,這都是集體的財產,又是副主任親自打過電話的,不能只記我一個人的功勞。」
如此一心為領導著想的下屬,應該是有前途的,難怪劉主席敢肯定,紡織廠不會為難鄧琳琅張口就要木材。
投桃報李,鄧琳琅不會讓齊廠長向領導獻的忠心落在空地上,笑著點頭說:「我們都知道,都記著呢。就是不知道,領導的名字,方便不方便刻。」
齊廠長心裡打了個突,面上一絲尷尬都沒有的把自己的話圓了回來:「當然不方便。我們都是人民的公僕,是為人民的服務員,不能搞個人崇拜那一套。」
你屬實想的有點多。
鄧琳琅直接表示,雖然不能太過於突出領導,可是紡織廠這個整體,孩子們不應該忘記,她個人也同樣忘不了,為了更好的記住紡織廠,廠子的大名還是要刻上的,好讓孩子們時刻牢記這份恩情。
一通商業互吹再告別,鄧琳琅幾人又轉戰日雜店。
跟李衛東說話就自在多了,寧記者看出幾人之間的熟稔,想起前進大隊的手工活,以為自己明白了什麼,沒用鄧琳琅開口,自己就說出想深入報導鄧琳琅照顧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