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只是一個傳言,要知道,在心理學領域,病人的隱私是受到絕對保護的,不可能被人說出來,能作為案例的都是虛擬的或者很久很久以前的病例。”梅雨晴頓了頓,“但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是不是,難道你真的不想試一試?”
“她能救餘式微?”這個對陳瀚東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連做夢都在想著到底怎麼樣才可以救餘式微,可是,他的理智和他身為軍人的使命感告訴他,不可以,楊寂染是罪犯,他必須親手抓住她把她送上國際法庭,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而且,楊寂染那樣的人,如果知道他有求於她,必定會開除條件的,梅雨晴也說了,金錢什麼的她根本不放在眼裡,也許她需要的,是更為難得的東西,甚至有可能是軍事機密。
如果到時候楊寂染真的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他不能背叛國家,不能背叛人民。
理智和情感,再一次發生了衝突,一年多前他能保持理智堅持道義放棄情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陷的不深,可是,現在那個人換成了餘式微,他就怎麼都割捨不下了。
十多年從軍的生活讓使命二字早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髓裡,保衛國家守護人民就是他最大的使命,難道,現在要他為了餘式微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使命嗎?
還是……他為了自己的使命,而放棄餘式微呢?
他痛苦的蹙起眉心,心裡產生了劇烈的鬥爭。
梅雨晴淡淡的說到:“這個我不能向你保證,我只能說,這是個機會。把不把握,全看你自己的意願了。”
陳瀚東從來沒覺得二選一的選擇題竟然也這麼難做,他抹了一把臉,然後緩緩的起身:“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這……”梅雨晴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到,“你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也許連三個月的時間都不到,甚至有可能就是明天,你……最好快點做決定。”
“……我知道……”
“越早下決定,風險就越小,不要拖到最後……連自己也後悔……”
“我再想一想……”
從梅雨晴的辦公室出來,陳瀚東又到了重症監護室外面,眼神痴痴的看著躺在裡面的餘式微。
她安靜的睡著,絲毫感覺不到外界的浮躁吵鬧,躲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安逸的過著每一天,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是不是餘式微想要的。
雖然,她對這個骯髒黑暗的世界已經如此的厭倦。
“小微……今天是個陰天,外面下雨了,黑沉沉的……”
“你是喜歡晴天,還是喜歡陰天?”
“不管是晴天還是陰天,你都醒來看一眼,好不好?”
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他每天都會這樣和她說一會兒話,可她從來都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一次回應過。
她感受不到外界的煩躁,自然,也就無從體會他的悲喜。
這種落寞的感覺襲滿了他的心頭,他以為只要小微能夠留下來就滿足了,可是在知道她只能再活三個月的時候,他又不甘心了,他不想讓她就這樣沉寂的在病床上度過她生命的最後時光,他想讓她醒來,再看一看這個美麗的世界,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哪怕是冰雪的寒冷也可以。
“小微……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愛你……”他隔著玻璃,想要深深的吻上她,內疚的淚水卻爬滿了臉頰。
這時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陳瀚東一頓,隨即立刻轉頭。
站在他後面的竟然是陳夫人。
他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啞著嗓子說到:“媽,你來看小微了?”
這好像還是陳夫人第一次來看餘式微,之前她總是說很忙,抽不出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