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交戰勇者勝,這個『勇』字便包含了士氣和信心。包抄別人和反被夾擊,心理落差巨大,司徒礫部頓時信心便洩了。
這回江懷壽帶人埋伏於居門谷,一是為了奪糧草而來,二是措朝廷軍瑞氣,三是壞朝廷軍名聲。
司徒礫就藩不過一年出頭,在北疆堪堪立穩腳跟。北疆疆域遼闊,土地肥沃,其實實力已經不俗。但是和朝廷比起來,到底只是偏安一隅。若是北疆和朝廷正面交鋒,北疆勝了朝廷有地可退;北疆敗了則退無可退。因而司徒礫和司徒碧的戰略縱深是不一樣的,換句話說所,司徒碧的容錯率更高。
這雖是司徒碧和司徒礫兩股勢力之間是首戰,但是於司徒礫部而言,已經是天王山之戰了,許勝不許敗。因而司徒礫派來協助江懷壽的,亦是兩員猛將,各帶五千人馬。
一萬大軍對十萬大軍,若是正面對決,或許難有勝算。但是居門谷到底是在北疆境內,司徒礫部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若是用計得當,以逸待勞,自有勝算。
司徒礫方的兩員大將乃是兄弟兩個,亦是北疆候陳章的旁支,分別換做陳虎、陳豹。
陳虎斷後,見身後突然有朝廷軍包圍上來,大驚失色之餘,急打令旗,帶兵向外衝殺,妄圖殺出一條血路。
居門谷窄而狹長,若是被困於谷中是死地;若是以谷口為依託,堵住地方去路,不但是生地,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寶地。
陳豹原本是率部劫糧草,但現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當真進退不得。居門谷中的朝廷軍運糧車中藏了機闊,箭弩一蓬一蓬向外發射,肉|體凡胎的人便是身著甲冑也不敢硬闖。
然而,並非朝廷的每輛運糧車都裝了機闊。不過是最後數排車子做了改裝,用來斷後。前面一長排的運糧車裝的皆是真正的糧草,現在由柳茂押著,加快速度直奔居門城去了。
現在居門谷南入口處變作戰場,喊殺聲震天。陳豹登高眺望,觀察整個戰局,卻見朝廷的運糧車排成長蛇,沿著居門谷官道蜿蜒而行,速度快而有序。
後面圍堵司徒礫部的朝廷軍乃是寇浪和董興昌,分別為京營左右先鋒大將。也是各領五千將士,論兵力數量和司徒礫部旗鼓相當。
京營這幾年的操練可片刻沒有懈怠,而司徒礫部是承平日久的北疆守軍做班底。
便是唱戲還有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之說,何況戰爭。平日的訓練如何,在戰場上直接關乎生死。朝廷軍哪怕長途跋涉,比之司徒礫部疲勞,真正投入戰鬥之後也是進退有度,配合默契。盾牌手、弓箭手、騎兵、步兵各司其職,若是傷亡一個,立刻便有另外一個補上。
戰場的實際情況和司徒礫部事前部署的作戰計劃全然相反,司徒礫部本就士氣大傷;碰到士氣高漲、戰鬥意圖執行堅決的朝廷軍,那真是越打越覺得絕望。陳虎再是悍勇,手下士兵的戰鬥意志也越來越消沉。
任憑陳虎部怎麼左衝右突,都仿若驚濤駭浪拍在堅硬的岩石上,又被擋了回來。
且朝廷軍的包圍圈逐漸縮小。朝廷軍那邊不停的有人喊話勸降:說的無非在棄暗投明,既往不咎的話。
因戰場上喊殺聲震天,勸降的話自然不能叫所有司徒礫部的聽見。但是但凡聽見計程車兵,都不想再拼命了。
北疆亦是朝廷領土,說到底大家都是朝廷養的兵。現在北狄入侵,不思驅逐韃虜,卻在這裡手足相殘,但凡有些思考能力的北疆兵士不禁都要自問自己到底為何而戰,是否值得。
而在居門谷中,守著谷口的兵士拖延時間,直到已經見不到真正運糧大軍的尾巴,才棄車飛奔,追運糧大軍去了。
幾輛裝了機闊的空車堵在居門谷南入口,裡面的箭弩已經放空。其實手工業年代,這樣精巧的戰車很是難得。但是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