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會,陳華遙按了個確定鍵,螢幕上頓時出現黑白灰三色的舊膠片電影插曲,滾滾硝煙和戰火,衛國戰士們堅毅的神情一一躍出畫面,與包廂裡迷亂的氣氛格格不入。
李思思、蔡起龍都露出十分錯愕的神色,甘牧野叫道:“陳華遙,你搞什麼名堂?”
音樂響起,激烈的馬頭琴和揚琴交織,高亢的鋼琴聲逐漸把字幕拉了出來。
陳華遙別的不太會唱,這首《懷念戰友》卻是他的成名曲。
打小時候就聽老頭子的破收音機放過無數遍,常年浸染,曲調早已爛熟於胸。初中時曾與校長約賭,要在全校新年歌舞晚會中為班級拿到第一名。
於是閉門自學三個月,竟然無師自通,練得婉轉如意,感情深蘊其中,歌舞晚會上以當時猶處於變聲期的嗓子當場唱得校長熱淚滾滾。
要知道,歌曲的感染力不在於嗓子有多好,嗓子再好,也不過是常年訓練的技巧罷了。而感情的演繹,這才是打動聽眾的根本。聲音和演唱技巧,是歌曲的表演形式。感情,才是歌曲的靈魂。愛或友情、離別與煩惱、歡樂或興奮,這才歌曲所要表達的中心思想。
陳華遙性格早熟,生活閱歷比別人一輩子的經歷還豐富,要表現這點情感,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甘牧野等人返回桌邊,品著葡萄酒,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這傢伙要在鬱金香面前唱軍旅歌曲,簡直是笑話!且看他怎麼出醜。
“白楊樹下住著我心愛的姑娘,當我離開她的時候,好像那哈密瓜,斷了瓜秧……”陳華遙隨著伴奏音樂唱了起來,調子起得老高,唱到“當我離開她的時候”這句,一下又平地拔高了幾層音色,聲音渾厚高亢,輕輕鬆鬆唱了過去,沒有一絲難度。
甘牧野等人先前還笑嘻嘻的,馬上就相顧失色,互相看到了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睛。媽呀,這嗓子妖孽呀!蔡起龍還待要諷刺幾句,卻不知不覺閉上嘴巴。
真正好歌的魅力並不會因為人們的流行趨勢而衰退。
千百年來人類科技日新月異,但感情幾乎不會有太大改變,古人因為月亮陰晴圓缺而感動,因為生離死別而悲傷,今人還不是也完全一樣?
高音在人類生理上來說更容易令人激動,但難度也相應增大,不僅需要常年的訓練,還必須要有充足的肺活量。但這點肺活量對變態的陳華遙來說,算得了什麼?從副歌一起,就幾乎沒聽到他的換氣聲,那雄渾的音色連綿不絕。
尤其是他灰黑色的樸素西裝,應和了曲目中的氣質,感染力十足。
鬱金香情不自禁起身,輕輕鼓掌。
“啊……親愛的戰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藹的臉龐……啊,親愛的戰友,你再不能聽我彈琴,聽我歌唱……”唱到這裡,陳華遙用了一個高難度的假音。
甘牧野甚至感覺到脊椎骨噼裡啪啦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激動難耐,這是高音的頻率透過耳膜傳入腦子引起的生理變化,實在不是自己所能控制。
這功力在選秀節目中至少能進前二十了。不過他拿手的曲目不多,在後面的環節肯定會被淘汰。
一曲唱畢,包廂裡當場寂靜無聲。
陳華遙偷偷擦了把冷汗,暗想:“小子,想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鬱金香盈盈笑道:“真的是很好聽呢,很感動。”
至於李思思和其他幾個女生,則已聽得神魂顛倒,半晌沒回過神來。沒想到軍旅歌曲竟有著比流行歌曲更穿透人心的魔力。
甘牧野總算醒神得快,大聲道:“唱得也就一般了,得意什麼。何況人家李思思過生日你唱生離死別,兆頭不好,態度簡直是惡劣。”
對面的蔡起龍便微微搖一搖頭,眼裡流露出不屑的意思。
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