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鐘之後,他就又跑了回來。
不用去打探了,造成震動的始作俑者已經闖了進來。
“江成路!”
白秀麒驚愕得瞠目結舌。一路殺進來的人的確是江成路沒有錯,卻又並不完全是他如今認識的那個江成路——眼前的他穿著藍色的布質長袍,渾身上下散發著凜然的盛怒,強大得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毋庸置疑,眼前的這幾個日本兵根本不是江成路的對手,兩三下就被解決掉了。剩下那個穿白大褂的一看情勢不妙,也拋下了部署落荒而逃。
江成路並沒有再去追趕那個人,而是快步走向了安放魂瓶的木箱前。兩三下撕掉封條開啟木箱,見了魂瓶抬手就要去砸,卻又在最後一秒鐘硬生生地剎住了。
“秀麒說過,這些都是國寶,不能砸……”他自言自語。
孺子可教。
白秀麒在一邊點著頭。
於是江成路又花了一點時間去除掉了瓶身上附著的符咒,又小心翼翼地將蓋子開啟——只見螢火蟲一般發出光亮的東西飛了出來,立刻被江成路伸手攬在了懷裡。
“我來接你。”江成路嘆息道:“對不起,來遲了。”
ps:
這是倒數第三章
☆、一百六四 始作“蛹”者
是啊,那魂瓶裡頭裝著的……是我的魂魄啊。
白秀麒打了一個寒噤,終於把前因後果聯絡上了。
七十多年前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他不顧江成路的反對貿然行事,準備在宴會上揭發出日軍劫掠中國珍寶偽裝成商船東運的真相。誰知卻有人黃雀在後,搶先一步奪走了他的性命,魂魄更被封在魂瓶之中,一同帶上了運輸船。
這之後江成路趕到,在運輸船上大打出手,終於奪回了他的魂魄。可是因為種種原因,這艘運輸船卻在途經附近海域的時候,落入了海內十洲入口處不穩定的時空罅隙之內。
這之後,受傷的江成路精疲力竭,以龍形跌落在了落龍灘之上,爪中的魂魄飛散……
是的,原來是這樣的。
記憶尋回,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此時此刻的白秀麒卻只覺得沉重得喘不過氣來。那些血腥陳舊的歷史就像一個夢魘壓在他的心頭,他只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這些都已經成為了歷史,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面前的江成路忽然轉過身去。
原本腳步聲嘈雜的走廊上忽然一下子變得非常安靜,靜到反而讓人警惕起來。緊接著,白熾燈從遠處開始一盞一盞地熄滅了,黑暗伴隨著沉甸甸的腳步聲一點一點地朝著這邊接近。
就在最後一盞燈熄滅的瞬間,白秀麒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看見門邊上出現了半張臉,漆黑猙獰的,有著猩紅色的血眼。
是那個怪物!
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那個過去的江成路悄然消失了,周圍又變成了一片廢墟。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雙黑暗中瑩瑩發亮的血眼。
這真是狹路相逢啊……白秀麒在心裡嘆息,可別再死第二次了。
看起來江成路不在附近。這應該意味著兩種可能:第一,江成路已經被這個怪物打敗,失去行動能力甚至已經死亡;第二,這個傢伙敵不過江成路。所以才會躲進這裡,想要伺機埋伏。
第一種情況,於情於理白秀麒都不願相信。那麼如果真是第二種,說不定還有一點順利脫身的機會。
想到這裡,白秀麒首先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將內心的忐忑表現在臉上。然後,他取下手腕上的五行珠,借用火珠的能力點燃了門口的一個空木箱。
猛烈跳動的火焰照亮了門口的那隻怪物,同時也讓白秀麒站立的地方成為了一個暗角。他抓緊時間低頭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