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見到鈕祜祿貴妃這樣狼狽不堪的模樣,皇貴妃一定會非常開心,但此刻她卻絲毫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情。
因為她發現儷珠身上的那串東珠朝珠莫名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的貼身侍女玉蘭也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娘,儷宸貴妃戴得這串東珠朝珠不對勁,宮裡最近根本沒有新制的東珠朝珠,她是從哪兒得來的?難道是把那條給您準備的……”
皇貴妃面上陰雲密佈,她也記得當年康熙製作了一串全新的東珠朝珠,說是給未來皇后的。
四年前,她本來以為這串東珠很快就能戴在她的身上,結果太皇太后從中作梗,令她沒能登上心心念唸的中宮寶座,只是當上了位同副後的皇貴妃而已。
東珠朝珠從此就與她無緣了。
她本以為總有一天她還是可以戴上這串東珠朝珠的,結果現在這串代表中宮身份的東珠朝珠卻出現在了儷珠身上。
這代表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皇貴妃緊閉雙眼,任由保養得宜的粉色指甲嵌入掌心的血肉之中,藉著劇烈的疼痛,她才能冷靜幾分。
仁憲太后一直注視著下方的情況,她見到皇貴妃的狀態,心念電轉之間,忽然對著寧愨太妃使了個眼色。
寧愨太妃會意,忽然開口:“每一串東珠朝珠都是記檔在冊的,哀家記得,自皇帝登基以來,只製作了六串東珠朝珠而已,一串皇帝戴著,一串太后姐姐戴著,一串太皇太后娘娘戴著,一串隨元后入了金棺,一串隨繼後入了金棺,還有一串是四年前皇帝大封六宮的時候製作的,據說是要準備給未來的皇后!除此之外,別無多的。甚至連聖母太后轟逝之時隨葬的東珠朝珠都是先帝爺時期的。”
寧愨太妃每說一句,皇貴妃的臉色就每白一分。
寧愨太妃明知故問:“不知道儷宸貴妃身上戴著的是哪一串?”
淑惠太妃望向仁憲太后:“姐姐在先帝爺時期也得了一串東珠朝珠,難道是姐姐心疼儷宸貴妃,將你當皇后時的東珠朝珠給了儷宸貴妃?”
仁憲太后含笑搖頭:“妹妹真是健忘,方才寧愨妹妹已經說了,聖母太后薨逝之時國庫空虛,湊不齊一百零八顆圓滿無瑕且全新的二等東珠,哀家與聖母太后好歹也是姐妹一場,不忍聖母太后身故之後的哀榮有缺,便把自己當皇后時的那串東珠朝珠給了聖母太后,所以哀家手中現在也只有一串東珠朝珠流著自用了。”
寧愨太妃一改往日不言不語的模樣,言語之間隱含挑釁之意:“那就是太皇太后娘娘了?哀家記得太皇太后娘娘做太后的時候有一串東珠朝珠,當了太皇太后又有一串東珠朝珠,先帝的廢后靜妃被廢之後遺留下來的東珠朝珠也在太皇太后娘娘手中吧?”
太皇太后沒想到火居然燒到了她這裡,登時大怒:“你在胡說什麼?”
寧愨太妃面色如常,一顰一笑之間,令人如沐春風,好似根本就沒有將太皇太后斥責的話放在心上。
若是從前,寧愨太妃早就跪下來請罪了。
但今日,寧愨太妃竟也跟仁憲太后一般,裝都不裝了。
淑惠太妃忽然陰陽怪氣的開口:“寧缺妹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靜妃姑母的東珠朝珠被先帝爺強行討去陪葬給孝獻皇后了,剩下的兩串東珠朝珠跟皇額孃的心肝寶貝似的,怎麼會輕易贈與她人?何況儷宸貴妃的這串東珠朝珠光澤瑩潤,絢爛耀目,顯然是在十年以內製作而成的!皇額娘,您說是不是啊?”
康熙與儷珠雙雙為之側目,他們發現今日的淑惠太妃和寧愨太妃狀態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底下的眾人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卻沒人敢隨意跳出來發表疑問,只是眾人面上的困惑之色卻無法掩蓋。
太皇太后再傻也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