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也是貝勒之女,雖是庶出,卻依舊得了一個鄉君的爵位,此時她微微抬起頭,臉上滿是懊悔之色,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阿瑪和額娘說得在理,只是事情已然發生了,如今相互抱怨也沒有絲毫用處。還不如靜下心來想一想怎麼幫一幫太子妃娘娘。”
石氏的祖父抬起頭望向石氏,目光中滿是擔憂與疼惜:“娘娘有何打算?”
石氏眼神黯淡無光,緩緩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哭腔,萬分哽咽:“孫女如今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聽天由命罷了。”
石父心中帶著僥倖:“皇后這一胎如果還是個女兒就好了。”
石氏的祖母皺著眉頭,一臉愁苦:“縱然皇后這一胎是個女孩兒,難道她還不能生下一胎?難不成會像大福晉一樣,胎胎都是女兒。”
石氏的目光望向遠處,有著深深的憂慮和擔心:“孫女實在是無福,本來孫女滿心歡喜地想著當上太子妃,能夠福廕家族,光宗耀祖。但是如今才真切地知道這太子妃的位置實在是不好當。如今還沒有正式過門,太子就已經有了庶長子,皇后又有可能生出最受皇上寵愛的皇子,上下前後,孫女簡直是腹背受敵,不知該如何自處,整日裡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石氏的祖父越聽越煩,心中鬱悶無比:“行了!你們也不要淨想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皇后這一胎雖然來得巧妙,但是你們也應該動動腦子想一想皇上的年紀。先帝爺和皇上都是年少登基,期間不知造成了多少紛亂。皇上只要心中還念著天下蒼生,無論再怎麼寵愛皇后,都不會讓一個幼子登基的。你們這般沒出息的樣子,成何體統!”
石氏咬著嘴唇,臉色蒼白,忍不住說出了心底潛藏地最深的那個念頭:“若是皇上只能活個十年還好,要是能活個二十年那可怎麼辦?孫女實在是害怕,怕這前路艱難,難以應付。”
眾人全都一愣,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石母微微皺眉,心中對此同樣十分擔憂,但她只能強顏歡笑,輕輕拍了拍石氏的手背,寬慰道:“娘娘莫要擔心,皇上已經年近四十,想要再活個二十年,恐怕難上加難。您且放寬心,莫要自己嚇唬自己。”
石氏的祖父心中有著波濤暗湧,但表面上身為一家之主,他絕對不能顯出慌亂的神色。
所以他捋著鬍鬚,目光深沉如淵,一臉篤定:“不錯,若是皇上真能再活個二十年,皇后那時已經年老色衰,老夫不信一個男人真的可以連續寵愛一個女人數十年。更不信一個男人可以在一個女人年老色衰之後依舊對其恩愛不改。除非這個女人的家世十分出眾,有著旁人難以抗衡的權勢。但是皇后的家世雖然不差,卻也還沒到能讓皇上忌憚不敢廢黜的地步。”
石氏連連點頭,臉上的憂慮之色稍減,好似已經如釋重負:“祖父言之有理,孫女明白了,孫女不該這般自亂陣腳。”
至於心中是怎麼想的,就不好說了。
石母緊緊握住石氏的手,顯得十分無奈:“娘娘需要明白,人這一生不都是熬嗎?媳婦熬成婆,太子妃熬成皇后。只要您能沉得住氣,熬一熬,您的好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
第二日,儷珠剛剛醒來,秋花便向她彙報了一個訊息。
秋花神色緊張,匆匆地遞過來一封用特殊記號標誌過的信封:“娘娘,昨日晚間良嬪派人送來了親筆密信,請您檢視。”
儷珠漫不經心地接過一瞧,先是微微一怔。
很快,她那絕美的面容瞬間陰沉下來,隨即露出了一抹不屑與譏諷交織的笑容。
她的嘴角上揚,弧度帶著幾分洞徹人心的智慧,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
秋花忍不住探過頭,眼中滿是好奇與急切:“娘娘,良嬪在信上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