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書硯的眸越眯越緊、越眯越緊,鉗制在傅深酒下頜的兩指亦然。
傅深酒捏著一雙拳頭垂在身側,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沉默下去。
薄書硯的這幅樣子,赤果果地惱羞成怒。
也是,他是實打實的天之驕子,是名門世家裡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世家公子,何曾這樣丟過面子。
她這樣貿貿然提出離婚,他的面子如何過得去?
她是有些囂張了。
一雙清瞳閃了閃,傅深酒經過了認真考慮才開口,“要不…離婚的事情由你來提?離婚協議書也由你找律師來擬定?”
薄書硯眉峰不可控地輕抽了抽,他默了下才問她,“你剛說什麼?”
看著他似乎緩和下來的情緒,傅深酒暗以為自己找對了方向,忙補充道,“如果薄先生你不想親自出面的話,直接找個代理律師跟我談也是可以的,我會好好配合他,沒有關係的。”
薄書硯眯眸盯了她良久,突然撤回身,繼續冷冷地盯著她的一臉認真。
果然是年紀太小了,智商沒攢夠!
這個是重點嗎?!
薄書硯幾乎要被她給蠢笑了。
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垂眸調整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眸看她,“繼續說。”
傅深酒長舒了口氣,把語氣放到最溫軟也最顯尊敬的刻度,“我知道薄家是世家,出了離婚這樣的事情勢必會對名聲有影響。”
頓了下,她擰眉想了想,聲音低下來,“但是我的名聲一向不太好,所以離婚以後薄先生可以吩咐報社記者出一篇報道,就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好了。”
薄書硯眯眸,幾乎是要笑出來,“薄家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種?出點事情還要你一個姑娘家來擔著?”
傅深酒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單純地不想連累薄家的名聲。”
薄書硯摸出一支菸,睨了傅深酒一眼,“但是你說的辦法,我會考慮。”
他的情緒已經完全壓制下來,恢復成那個寡沉而不動聲色的薄書硯。
傅深酒舔了舔已經結痂的唇瓣兒,想了想還是補充道,“除了不想連累薄家的名聲,我也不希望這件事牽連到其他任何人。所以,薄先生如果確定要使用這個辦法的話,能不能不要讓媒體牽扯出林復君…或者蕭鄴森?”
薄書硯點菸的動作一頓,默了下後才繼續垂眸打火,將煙含在薄唇間後,他才幽幽道,“你顧慮得倒周全。”
周全倒是周全。
不過,至始至終,他的這位薄太太都沒有一字半句提到他這位作為丈夫的“薄先生”。
深酒臉上浮過抱歉的神情,自知在薄書硯面前提別的男人不太好。
但她沒辦法,總不能因為她離婚,就把無辜的蕭鄴森又推上風口浪尖。
“還有沒有其他要交代的?”薄書硯押了口煙,淡藍色煙霧繚繞,遮住他所有神情。
傅深酒看著他立在那裡的側影,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但,離婚以後,薄書硯會怎樣,哪裡需得她來操心?
垂下眼眸,傅深酒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就出去。”薄書硯看也沒看她,寡聲,“蘇麗沒給你說規矩?”
規矩?
傅深酒想了想,恍然記起蘇麗之前說過,薄書硯休息的時候不允許被任何人打擾。
可她,已經打擾了他這麼久!
薄書硯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叫深酒慌了慌,步子往後一退的時候就輸了陣,“那我先出去了,薄先生你好好休息。”
薄書硯垂著眼眸抽菸,沒吭聲。
傅深酒轉身出去了。
直到傅深酒的身影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