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毫不客氣地就把高海右邊的位置佔了,她的身邊,正是那個男孩子。她的異母弟弟一直沒有講話,或許是年紀尚輕,不明所以,帶著老大疑惑上上下下打量高潔。高潔朝他伸出手來,“你是浩浩?我叫高潔,同你一樣,名字裡有三點水的那個‘潔’。我媽咪是爸爸的第一任妻子,所以我是你的姐姐。”
她介紹得坦然自若,清晰明瞭,高浩畢竟年紀小,可能性情也比較乖順,一時為她的氣勢震住,伸出手來同高潔相握,老老實實叫了一聲“姐姐”。
高潓往高海另一邊坐下來,瞪了高浩一眼,“不要亂叫姐姐。”
高海喝止高潓,“潓潓,你也應該叫一聲姐姐。”
高潓朝她父親撒嬌,“爹地!”
高海說:“你姐姐難得回來團圓,你不要鬧脾氣,你也沒有資格鬧脾氣。”
聽到“沒有資格”四個字,高潔諷刺地笑一笑。
高海對著記者打招呼,“我們一家人想敘敘話,等一下再和你們聊可以嗎?”
記者雖然對狗血新聞激動,但晚宴即將開啟,她亦不便停留,只好告退。
吳曉慈又恢復了她那副可憐樣的表情,還帶著幾分關愛,她坐在高潓身邊,隔著高潓和高海,對高潔期期艾艾地說:“潔潔,你——好。”
高潔的目光調到舞臺上去,晚宴的餐前表演正式開啟,臺上著漢服的漂亮女子正用古箏彈出悅耳的歡迎曲。
高潔在歡迎曲中,放低聲音說:“我怎麼可能好呢?我媽咪都去世了。”
高海想要伸手過來握高潔的手,被高潔避開。
吳曉慈低下頭,“我們聽說了,我們都很遺憾,我——我對不起你媽咪。”
高潔笑著望到她的面上,“啊,真的嗎?你應該親口跟我媽咪講才對,那樣才有誠意,不是嗎?”
高潓立刻立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海冷冷地看高潓一眼,“坐下。”
高潓為父親態度威懾,不情不願坐下來。
而高潔只是微笑。她覺得坐在他們一家中間簡直自在極了,有鏡頭掃過來,她就擺出最甜美的笑容。
高海問她:“準備回臺灣發展嗎?”
她的父親的口吻中,意外的有一點討好的意味。這令高潔感到些奇怪,她做好了對抗的準備,可是敵方出乎意料的善意。
她答:“怎麼會?臺灣經濟蕭條,大把臺北高雄畢業生北上發展,我在大陸發展得很好,回來這裡恐怕很難適應。”
她的父親又問她,“一直在珠海?”
高潔心念又一動,“你都知道?”
高海慈愛地望過來,“大陸雖然發展很快,但是畢竟是別人的地方,人離鄉賤,如果你能回來發展,爸爸會為你做些準備,讓你少點辛苦。”
高潔轉著面前的酒杯,紅色的酒輕輕在杯中波動,她的心情也有些異樣的波動,“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你不用為我操心。”
高海說得很動容,“你能過來打招呼,我很高興。”
高潔笑,“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既然回來了,不來打招呼,到底不像話,媽咪恐怕也會怪我沒有禮貌。”
晚宴正式開始,吳曉慈照例上去致辭,只是致辭時魂不守舍,詞不達意,觀眾給予寬容掌聲。
高潔跟著一起鼓掌,她全然沒把高潓懷疑審視的眼光放在心上。
在她刻意起身上洗手間時,她以為高潓會尾隨而至,沒想到將她堵在冷僻無人走廊處的竟是吳曉慈。
吳曉慈帶那一臉楚楚可憐表情,問她:“潔潔,你——想要幹什麼?”
高潔反而笑出來,“我回來看看生了我的爸爸,有問題嗎?”
吳曉慈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