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顫顫巍巍舉起爪子,笑得比哭還難看。
孟陵頗覺奇怪的往江梨身後看了看,又往天上看了看,接著又往江梨身後瞄了一眼。
雖然說江梨的確也有可能出宮,出宮之後隨便亂走也是有可能撞到這裡來,撞到這裡也的確是可能和自己打個招呼,可他怎麼總覺得,這一系列的可能背後,好像總還藏著點什麼東西呢……
躲在暗處還打算圍觀的女子,迅速的被一群提高警覺的大老爺們拖走了。
“嗯,是很巧。”
周圍綠水環繞,柳枝輕擺,意外的一個行人都沒有,整條河邊空空蕩蕩,只有自己和江梨倆人。
雖然有著一顆八卦的內心,但暗衛們從來所受的教育都是說得越少,錯的越少,外面看上去,一個兩個都是話題終結者。
比如孟陵,就是其中佼佼。
江梨好不容易才鼓起的那麼一點勇氣,頓時被孟陵那平淡無波的四個字,給拍了個粉碎。
帶自己來的人大概是他的同僚吧,她帶自己來的目的,是孟陵要找她?
難道說是易北又有什麼事情了麼……
聯絡上次孟陵對於易北隱而不發的曖昧態度,江梨已經自動自覺的把他歸結到了易北一黨裡面去了,壓根沒往其他方面想。
“大……大人……”
孟陵根本就沒有和姑娘攀談的任何經歷,衛所裡唯一一個姑娘,已經被鍛煉出了可以和大老爺們一起下河游泳然後一起比誰的胸大肌更發達的境界,就連自己都沒有自己原來是隻母的的自覺。
而江梨這人在易北看來,只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比較倒黴的那一個,先是被典儀抓了壯丁去秋梧宮,然後就被易北抓了壯丁當炮灰。
如果不是想起來出門前所有人對自己耳提面命,說的全部都是對姑娘的態度一定要客氣,江梨糾結的這會兒,說不好孟陵早就拍拍屁股走了。
“嗯。”
出於對同僚的尊重,對於江梨的話,孟陵還是回得比較快的。
江梨正在努力思索,怎麼樣說才能把自己的存在刷到最弱,而又能讓孟陵第一時間注意到易北很有可能有危險。
“大人聽說過百鶴延年圖麼?”
最終江梨還是決定從自己本職工作入手,給孟陵一點提示,至於孟陵傳話之後易北能不能領悟得到,那就都是命了。
不過,如此想著的江梨,很顯然,並沒有意識到,十有八九,孟陵是壓根就不會去和易北傳話的啊……
孟陵乾脆的搖了搖頭。
他是暗衛,又不是翰林院的學究,沒事去關注什麼山水花鳥做什麼,聽都沒聽過。
江梨也沒工夫去管孟陵是不是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了,時間不多,她必須儘快和他說完。
“皇后娘娘最近傳了懿旨來女官所,讓典筆大人尋幾幅賀壽圖送上去,想來是要給皇上賀壽備的,其中有一幅百鶴延年圖,筆意精細,意兆甚好,或許能入皇后娘娘的眼。”
孟陵耐著性子又嗯了一聲。
皇后送什麼賀禮給皇上,關他們暗衛什麼事?
巴巴的跑來和自己說這些。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忙中出錯,三天前畫就送上去了,可我昨天還在女官所的庫房裡看到了那幅百鶴延年,真不知道送去到娘娘手裡的,到底是幅什麼畫,可等了一天,也沒見娘娘那兒有什麼新的旨意下來,大人您想,若是真出了錯,有什麼大不敬的地方送去皇上跟前了,只怕好好的壽宴,皇上也過得鬧心。”
平心而論,江梨並不擅長撒謊,如果是對著薛從安那種本來對她就沒什麼戒心的人,編排編派也能糊弄過去,但一旦對上孟陵這種專職挑人話柄拿人錯處的角色,這點子破綻百出的理由就完全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