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恬冷酷的監督,徐世暄的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許多,等到二人一前一後跑到目的地的時候,天上的落雷才將將降下了第四道。
可就這四道落雷,也夠在場的修士喝一壺的了。
「頂住!!」
孫智一聲大吼,全身的肌肉鼓起,身體化為了一道黑色的液體屏障,將倒在地上的趙括罩在了身下,而在他身旁,苦苦支撐著劍陣的穆易已經被雷擊劈的滿身布滿黑色焦痕,就連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該死!」
徐世暄低聲咒罵了一句,也化為了一道黑影,靈活的越過四濺的電弧疊加到了孫智的身上。
「師兄!」發現了徐世暄的孫智精神一震。
「喊什麼喊!」徐世暄斥了他一句,「你腦子是榆木疙瘩嗎?四象裡誰的防禦力最好?給我換成玄武!」
有了他的發號施令,孫智立即就變換了形態,只見他的身體不斷膨脹,最後竟變為了一頭巨龜的模樣,而徐世暄則像是一條巨蟒,緊緊纏繞在了巨龜上。
這對師兄弟竟然模擬出了玄武。
阿恬解開了腰間的布條,將素楹放到了地上,她拔出萬劫,用劍尖圍繞著素楹的屍身畫了一個圈,黑色的火焰騰起,將屍體和外部隔絕開來,做完這一切,她便頭也不回的進入了雷電圈中,替代逐漸力竭的穆易成為了劍陣的支撐者。
「哈啊……白師妹……」撐過了整整三道落雷的穆易喘著粗氣,對阿恬耳語道,「你仔細看趙師弟的胸部……」
阿恬聞言低下頭,就看到了幾乎已經要脫離趙括身軀的那塊玄色木牌。
命牌。
不知為何,這個名詞一下子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個啥……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天雷就是瞄準了它劈下來的……」穩定了一下氣息,穆易的臉上儘是沁出的冷汗,「這玩意兒該不會就是趙師弟的心臟吧?」
「……破軍。」阿恬讀出了上面的字,她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楚地鑽進了其餘三人的耳朵裡。
「……不是吧?」一個蛇頭猛地豎了起來,「我沒聽錯吧?上面是破軍?」
徐世暄的聲音在雷聲中顯得斷斷續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姓徐的!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穆易在阿恬耳邊大吼了一聲,然後他迎來了蟒蛇不耐煩的一尾巴。
「這盤神仙棋是以北斗七星君的名義下的,雖然執棋人肯定不是這七位星君,但在規則上,它就是北斗七星軍君下的,我這麼說你們能明白嗎?」
徐世暄的解釋聽起來有點像是繞口令,好在在場的都不是蠢人,不需要他多費口舌。
「無論執棋人的目的是什麼,這盤棋都進行了一場盛大的血祭,這絕對不是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過去的事情。」
說到這裡,蟒蛇吐了吐信子才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天罰……這是天罰。」
「這是針對北斗七星君的天罰。」
「你們這位師弟,恐怕被天道認定是破軍星君了。」
阿恬明白,徐世暄想說的並不是「趙括被認定為破軍星君」而是「趙括就是破軍星君」,只不過在場的還有穆易和孫智這兩個局外人,他不得不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可是,天道都已經崩解了,哪裡還有天罰呢?
隨後,她想到了朱篁。
這位懷抱著道種轉世的木德星君,被她親手殺死在了羅浮山上,而他所擁有的那一顆道種也重新回歸了天上,點亮了浩瀚星空中四十九顆小球中的一個。
這便是僅存的一絲天道,也是世界能夠維持住危險平衡的支點。
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