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真的按照自己說的去修煉就好了。
他滿懷惡意的想到。
一個走火入魔的道種,多有意思啊!
「孰湖!你在聽我說話嗎?!」女子惱火的聲音響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吐出了幾口淤在胸口的血,男人花了好半天才穩住自己的氣息,「……別咋咋呼呼的,蠃魚,聽的我腦仁疼,這麼多年來就我和你能說幾句話,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蠃魚不說話了。
「現在已經不是九百年前了,」孰湖胸前的肉又掉了一塊,」當年參加反叛的人,就剩下了我們兩個,我呢,被打下了九重天,再難以神仙自居,你呢,被封在了這面破鏡子裡,也不復九重天第一美人的風光……」
「……若是我仙靈一脈最終能奪得天道的寶座,」蠃魚輕聲說道,「一定會接你我二人回去。」
孰湖聞言低聲笑了起來,胸膛裡的森森白骨也隨著動作顫動。
「蠃魚啊蠃魚,你還是那麼天真……你真的覺得,他們還能記得咱們兩個可憐蟲?」
「三百年來,咱倆為他們提供了多少次有關道種的訊息?如果沒有我們,他們能這麼順利的吞噬那四十六個道種?可結果呢?我們的境況有半分改變?
「可他們要是成了天道……」蠃魚低聲說。
「天道?」孰湖冷哼一聲,「你說的好像之前的天道不算仙靈一樣,天道最公正不過,也最殘忍不過,誰知道化身天道以後,還會不會有徇私的念頭。」
「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蠃魚仍不死心,「只有抓住它,仙靈一脈才能改變命運!」
「嘿,說得好……咳咳咳咳咳咳……」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後,男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自嘲,「可惜,等待咱倆的八成還是被困在鏡子裡和在泥潭裡打滾兒。」
蠃魚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說?」孰湖挑起了一根眉毛,「要我說,這一次羅浮山上的那個道種歸位了以後,四十九已現四十七顆,這凡間就只剩下最後兩個道種,去找到他們,再吞噬他們,這樣咱倆也有資格返回九重天了!」
由於天道和仙靈都是先天產物,仙靈吞噬道種以後就可以憑藉身體裡的道種假冒天道化身來矇蔽天機,而每個仙靈最多隻能吞噬一個道種,也就是說,這些擁有道種的仙靈依然要廝殺出最後的勝者。
蠃魚這次沉默的時間分外長,她懷念外面自由的世界,也懷念那些花團錦簇的日子,比起成為天道這件事,回到九重天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最終,她對孰湖說道:「……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吧。」
就在她說出最後一個字,洞穴外面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孰湖看著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知道她心動了。
洞內的對話暗流洶湧,但好在還有地方遮風避雨,洞外的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在洞穴爬滿藤蔓的外壁,一個戴著斗笠的人正小心翼翼的貼在上面,他的耳朵貼在石壁上,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趁著一道驚雷落下,四肢用力,敏捷的一下子跳到了另一塊岩石上。
就這樣,透過雷聲的掩護,他順利的遠離了躲著兩名仙靈的洞穴,一路狂奔到了山腳。
一走進山下的茶鋪,他一把扯下頭上的斗笠扣在桌上,露出了一張頗為英俊的臉,只是怎麼看都有幾分痞氣。
「師兄!」
小二打扮的高壯男子走了過來,遞給了他一條乾淨的汗巾,後者接了過來,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頓胡擦。
「嘿,要不是那傢伙受了重傷,我還真不一定能靠近那裡。」
他一屁股坐在長凳,拿起高壯男子沏好的茶一口乾了,嚷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