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成林,這等奇觀,也只有榕樹能做到了。
然而,如此吸引眼球的奇觀也不過是障眼法,就像圍繞著它的湖水和隱藏在枝椏間的一隻只白鷺,都帶著虛無縹緲的氣息。
魏舍人慢悠悠的走到湖邊,腳下沒停,直接踏進了冰涼的湖水中,戚涵和張澤衍率領著眾弟子跟在他身後,一行人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走著,任由湖水淹沒頭頂,而在湖底,一座半黑半白的城池正座落在那裡。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太玄門未必有天上白玉京那般恢弘,可在這仙宗中也是數一數二了。
魏舍人帶著弟子們一路向前,走到城池的腳下時,就看到有一邋遢老道早已等在了那裡。
「嘖嘖嘖,瞧你們這排場,真是墮落喲。」老道士咂嘛了一下嘴。
方仙道弟子的衣衫都是紫色,為的就是取「紫色東來」之意,相較於太玄門的黑白二色和北海劍宗的月白色就顯得無比扎眼,也成了經常被人抓住調侃的點。
「你若是喜歡,我也可以做主送你幾件,天恆,」魏舍人不以為忤,依舊眉目含笑,「當然,都是在齋醮之後。」
「哼,你還是這副假惺惺的老樣子,」天恆道士不滿的撇了撇嘴,「師兄早已準備好了道場,跟我來吧。」
出乎意料的是,城池內部乾爽又潔淨,讓人很難想像它頭頂著一片湖泊,魏舍恩抖了抖衣袍,貼在身體上的布料重新變得乾燥,方仙道的其他人也各顯神通,唯有張澤衍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擰了一把外套上的水。
或許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寬闊的街道上並沒有出現太玄門弟子的身影,天恆老道帶領著方仙道一行穿梭在街頭巷尾,偶爾還會跟魏舍人槓上幾句,直到把人帶到了一座開闊的廣場上,才總算停了下來。
「到了,師兄在前面等你。」他捋了捋鬍子,一溜煙小跑進了廣場,沒走幾步就消去了蹤跡。
「這可真是被小看了呀。」魏舍人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有些不以為然。
在修仙界,論陣法和符籙造詣,太玄門自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若是真正的魏舍人在這裡難免會頭痛一番,然而這點伎倆放到現在的「魏舍人」面前就未免太不夠看了。
「都跟著我。」
他說完便邁開了步伐,以一種奇異的韻律踩著每一步,隨著他的動作,眼前空無一人的廣場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座無比複雜精美的法陣,而法陣上,數名道士打扮的人盤腿坐在不同的節點上,裡面儼然就有方才消失的天恆。
魏舍人沒去理會天恆,而是走到了最中央正在閉目養神的中年道士旁邊盤腿坐下,對著他熟諳的搭話道:「天玄道兄,別來無恙?」
天玄道長聞言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眼珠子往他身上偏了偏,又重新閉了回去。
「道兄的脾氣這些年還真是一點未變,」魏舍人臉上的笑容不變,一揚手,方仙道的弟子也紛紛找到位置坐下,「既然如此,也不必浪費時間寒暄,咱們開始吧?」
天玄對此的回答是立即啟動了陣法。
幽幽的藍光順著事先畫好的陣圖依次點亮,將在場的眾人都連線在了一起。
「龍馬躍河出,神龜浮水面。」
魏舍人朗聲念道,點點藍光從陣圖上分離,匯聚在中央勾勒出了兩張圖的形狀。
「馬背負河圖,龜殼呈洛書。」
兩張仙圖的形狀越來越清晰,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從天上傳來,驚醒了逐漸沉浸在法術裡的天玄,他猛地抬起頭,看到的是城池頂上的防禦陣法已經被啟用,有什麼東西正從外面向內鑿。
「掌門師伯,不好了!」
一名弟子從遠處連滾帶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