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以白心離的性格,倘若對方明顯表現出牴觸,他絕不會再繼續,可就在他打算將畫卷還回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年歲太久的原因,上面的繫繩「啪」的一下子斷成了兩截,然後整幅畫就這麼毫無阻攔的在他手上展開了!
「啊!」
阿恬挫敗的跪在床榻上,雙手捂住了臉,覺得碧霞元君近萬年的老臉都被自己給丟光了。
作為一名高貴冷艷的元君,碧霞在床頭偷偷藏了一副勾陳大帝畫像的事是必須隱瞞到世界毀滅的秘密!
當年碧霞面對勾陳時有多風輕雲淡和不屑一顧,現在阿恬就感到臉有多疼,這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瘋狂打臉現場,與這一刻相比,無論是被白夫人從床褥地下搜出避火圖還是李恪師叔上課時的公開處刑都輕的像毛毛雨!
被強烈羞恥感包圍的阿恬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然而這樣也無法阻止白心離將畫捲上的男子看了個清清楚楚。
毫無疑問,上面畫的是勾陳大帝。
碧霞元君最大的秘密終於被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阿恬已經成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團,正試圖催眠自己不存在就聽到白心離的聲音。
「勾陳的宮殿裡也有一幅一樣的,」青年說道,「這是祭拜時用的神像,畫的太過板正,他其實一直不太喜歡。」
「同樣,他也不太喜歡碧霞元君的神像,可他只有那個。」
少女慢慢的把頭從胳膊裡伸了出來,目光微微一抬,就看到了青年紅透的耳垂。
「我們都重新畫一幅吧。」
白心離笑著說。
「我覺得我比他要好看些。」
對,你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阿恬被這句話給砸的暈頭轉向,完全忽視了勾陳大帝也私藏碧霞元君神像這個勁爆的事實,然而在完全被綻放心花包圍的時候,熟悉的「神像」二字還是勉強勾出了一絲她的理智……
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呢……
不過這個念頭也很快就被少女拋諸腦後了。
而在距離仙界十萬八千里的泰山山腳,一個村姑鬼鬼祟祟的扶著一棵大槐樹東張西望,在確認了沒人埋伏以後又提溜著裙子一路沿著官道小跑,跑著跑著,整個人竟然在城門口直接消失了!
最奇怪的是,一個大活人就在身旁人間蒸發,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卻恍若未見,依舊該趕路的趕路,該歇腳的歇腳,就彷彿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有少數人用眼睛餘光偷偷瞄著村姑消失的地方,在他們的眼中,那座朱紅的城門上散發著森森的鬼氣,就像是怪物張開的大口,準備將來來往往的行人吞噬。
那正是曾經被白恬炸過一次的鬼門關。
村姑打扮的女子在進入鬼門關以後就扯下了頭巾,那洶洶的架勢讓黃泉路上的鬼差和孤魂野鬼見了她都下意識的退避三舍,就這麼一路通順的徑直走到酆都城中心的大宅,女子一腳踹開了緊閉的大門,衝進了正堂,對著床榻上鼓起的大包扯著嗓子喊道:「陛下!陛下!您老可趕快出來吧,仙界那邊完事兒啦!」
「什麼?」模模糊糊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
「我說您又苟且偷生成功啦!」
「什麼叫苟且偷生!」
酆都大帝一把扯開了蒙在頭上的被子,乾瘦憔悴的臉上破天荒的泛出了幾分血色,乍一看竟然有一種容光煥發的錯覺。
「我這叫有備無患!」
「對,您是『有被無患』」女鬼敷衍了幾句,「恭喜您成為唯一倖存的大仙,能從上古時代苟到現在,苟過了兩次改朝換代,您這功績也是獨一份兒了。」
「胡說什麼!」酆都大帝立馬就不幹了,「我在仙靈業位榜上才排最末等!誰是大仙!你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