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斛律偃嘴角微微下撇,眉頭輕輕蹙起,就差把「我不高興」四個大字寫到臉上,他不由得嘆氣:「你又怎麼了?」
「不準看著她笑。」
「……」羋陸點頭,「好好好,以後不對她笑了。」
然而斛律偃依然沒有鬆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羋陸看了半天,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你喜歡晚姬?」
羋陸嚇了一跳,趕緊瞪了斛律偃一眼:「別瞎說,我怎麼可能喜歡晚姬!」
「那你方才一直看著她笑。」
「我是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
「哦?」斛律偃揚起眉梢,話鋒一轉,「那這樣呢?她這樣的反應還有趣嗎?」
話音剛落,不遠處冷不丁響起晚姬的一聲尖叫。
羋陸想要轉頭看去,結果斛律偃察覺出了他的動作,再次將他的臉扭向另一邊,同時使氣地說道:「不準看她!」
羋陸:「……」
儘管羋陸沒看到晚姬那邊的情景,卻也能根據聲音猜到估計是晚姬懷裡的大腳兔發了難,正在凶神惡煞地追著晚姬跑。
晚姬一路尖叫:「嚴扶!鬱水卉!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沒瞧見這隻臭兔子在追我嗎?快點幫我把它趕走!」
嚴扶沒吭聲。
鬱水卉表示自己愛莫能助:「晚姬姑娘,你也不看看追著你踹的哪兒是一隻大腳兔?分明是一群大腳兔,我們哪兒敢招惹這麼記仇的妖獸。」
「啊啊啊——」晚姬尖叫著飛遠了。
羋陸拿起斛律偃捧著自己臉頰的雙手,鬱悶地問道:「是不是你在搗鬼?」
「我什麼都沒做。」斛律偃眨了眨眼,他本就長得出色奪目,配上這副無辜的表情,讓羋陸一點都說不出指責的話來。
羋陸語塞片刻,說道:「不久前那隻大腳兔在我這裡還好好的,怎麼到了晚姬那裡就又兇又惡的了?」
斛律偃眯著眼睛笑了笑,湊近了在羋陸的嘴唇上輕啄一下:「因為你好看,所以它們都喜歡你們。」
羋陸剜了眼斛律偃:「跟你說正經的呢。」
斛律偃當場一怔,感覺羋陸那一眼好似剜進了他的心窩裡,酥麻發癢的熱氣順著血管急速上湧,他雪白的面板一點點地染上一層薄紅。
他不受控制地用手指勾住羋陸的小拇指,僅是這麼一下的碰觸,他理智的天空便豁然塌了一角。
陽光如水,傾斜而下,籠罩了羋陸的全身,連一根根披散在肩頭的髮絲也染成了淡淡的暖黃色。
一圈圈光暈包裹了他們。
在這片小小的天地裡,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斛律偃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他可以放棄尋找剩下的雙手,他可以放棄尋找他那個從未見過面的親生母親,他可以放棄一切……
唯獨羋陸。
「我用了這個。」斛律偃攤開手心,上面放著一個方形的香塊。
羋陸嗅著空氣中淺淡的香氣,擰眉道:「這不是城主府裡放在浴池邊上那碟香的氣味嗎?」
「我讓人把裡面催/情的幾味藥草去掉了,才做出這種香塊,它能讓人遵循本能,就像那些大腳兔一樣,否則早在我們過去的時候,那些大腳兔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所以說,那些大腳兔乖巧聽話並非因為它們性格使然,只是害怕極了斛律偃而已。
知道真相的羋陸哭笑不得,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同情被斛律偃嚇壞了的大腳兔還是該同情被大腳兔洩憤般追著跑的晚姬。
羋陸看了看天色,叮囑道:「把香塊收起來吧,我們也該走了。」
斛律偃忽然問:「你喜歡我嗎?」
羋陸愣了一瞬,想到那天夜裡發生的事,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