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能夠帶上什麼情侶之間獨有的綿綿的情意。現在秦億用這個詞來定位兩個人的關係,他在欣喜的同時,心頭還湧上一縷難以言喻的酸楚。
如果秦億在別的時候這樣講他定然會很高興,但現在秦億非要在準備離開的時候這樣提,顯然是擺明了非要離開的態度。
秦億對石靖之的感情變化總是相當敏感,石靖之面上的每一次表情變化都落在他的眼裡,他自然就知道對方心裡不高興了。但今天這一種情況,他是無論如何得講開的。如果兩個人不說開,去不成,那是他心裡一輩子的結,去了回不來,那就是石靖之一輩子的結。
他不想讓自己過得不高興,也不想撇下石靖之一個人讓他孤孤單單的一輩子。在心中醞釀了一番詞句,他把石靖之握成拳的手一根根手指給掰開。
他用力掰直一根,石靖之就重新把手指合攏,他只好在弄開對方手指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指也插‘進去,和對方十指緊緊交握在一處。
秦億的雙腿下壓,以一個跪坐地姿勢待在石靖之椅子面前的絨毯上,他穿得是日常的家居服,上次因為成年禮長長的頭髮髮梢在肩頭上部堪堪半寸處,因為不需要出現在鏡頭下,秦億面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塗抹,沒有塗那些亂起八糟的遮瑕霜,他的這張面孔也堪稱是完美無缺。
上帝造起人來可比人類想象的要用心得多,石靖之平時生氣的時候,看著這張臉都沒了脾氣,便是現在氣在心頭上,也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沒有被秦億攥住的手,拂去對方掉落下來的一縷亞麻色的髮絲。
這種動作放在平時就是石靖之有軟化的跡象了,不過秦億並未因此放鬆半點警惕,他充分利用自己外貌的優勢來讓石靖之先心軟,等到對視了幾分鐘後,琢磨著石靖之差不多也冷靜下來,他也不去揉自己有些痠軟的腿,還是就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石靖之的眼睛看。
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了大概五分鐘,還是石靖之先敗下陣來,決定給秦億一個機會:“我給你五分鐘,你要說什麼就說吧,不過如果你不能夠說服我的話,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秦億的眉眼立馬舒展開來,他理了理思緒,開始一條條的和石靖之解釋:“雖然我不知道阿靖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家人還活著的,也不管他們都和你說了些什麼,但如果他們還活著,並且一直在積極的尋找我,那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去見他們一面,他們我不想放棄,阿靖你我也不想放棄。”
他比出一根手指:“第一,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來找我的人告訴我,他們從我出生的地方到這裡,只用了兩個月,來回也不過是四個月的時間,等我見到他們到了解情況,我就會回來,時間肯定不會超過一個月,所以你說的,如果去了可能回來你就老死了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石靖之依舊沉默地看著他,也不反駁這一點。
秦億見狀接著說:“第二點,從情理來講,如果他們當初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把我扔下,或者說,我根本就是被仇敵偷走了才導致和他們分開,在他們完全無過錯的情況下,我讓自己的家人苦苦尋找了這麼多年,我是不是應該回去看一看他們?”
見石靖之沉默不語,秦億又接著道:“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一次,你阻攔我去見他們,也許我很快會忘記,也許我要花很長的時間去忘記。不能夠見到他們會成為我心裡的一個疙瘩,當他們生病甚至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為人子女兄弟卻不能陪伴在他們身側,那會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我心中可能會因此產生和你的隔閡,那是阿靖你想要看到的嗎?”
等秦億說完,石靖之還是不吭一聲,空氣彷彿都凝固起來,秦億等得忐忑,時間也似乎變得緩慢起來。他以為自己等了很久,但到石靖之開口,也不過只過去了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