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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頁

歐陽修哽咽了。

他在懷念著那些歲月,以及自己的愚蠢。

「老夫自以為聰明,可一篇朋黨論卻成為了那些人的武器,範文正再無回京的機會,這是老夫造的孽,今日……」

他的腰漸漸筆直,目光堅定:「今日老夫在此,當年之事誰還覺得耿耿於懷的,可來唾罵。」

他在幹什麼?

沈安的目光複雜,微微搖頭。

歐陽修竟然承認了自己當年的愚蠢。

當年他自詡文章無敵,為范仲淹辯駁也被他當做了炫技的機會……

然後那篇文章就成為了敵人的武器,最後把范仲淹和慶曆新政掩埋了。

文章有何用?

這一刻沈安從未覺得如此的堅定。

什麼狗屁文章,這個天下需要的是革新,少用文章和人打嘴仗,那是蠢貨才幹的事。

手腕要靈活,能引導就引導,該強硬就強硬。

大宋說是帝王的,不如說是這群權貴官員的。

而在他們的下面,無數豪紳文人在引頸期盼著,期盼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官員。

這個局面不打破,革個屁的新!

沈安在冷笑著,他知道趙禎已然垂暮,不可能支援動手。

趙宗實?

這個要看,沈安的終極目標還是趙仲針。

到了那時……

他在積蓄力量,太學就是最好的基地,無數學生從這裡出去,最後成為革新的力量。

最關鍵的還是軍隊。

他現在不肯把火藥放出來,就是因為時機不到。

武器和戰爭永遠都是在為政治服務,這一刻沈安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他抬頭微笑,就看到了王安石。

王安石沒有猶豫,腳步堅定的走了過來。

他站在了歐陽修的另一邊。

三個人擋在沈安的身前。

沈安笑著走了上去,站在了包拯的右邊。

我怎會躲避?

韓琦咬牙看著這一幕,他想走過去,但他知道不能。

他是首相,一旦站隊就會引發黨爭。

他覺得身邊有人走動,偏頭看去,卻是曾公亮。

曾公亮自嘲道;「老夫老了,一輩子蠅營狗苟厭倦了。從西南手刃敵人開始,老夫就覺著自己變年輕了,可年輕人該有熱血啊!老夫此刻就覺得熱血在胸膛裡奔湧著,不走出去就會冷了這些熱血……」

他緩緩走了出去,周圍有人在驚呼。

「曾相……」

「曾相竟然出來了!」

這是站隊!

曾公亮竟然出來了嗎?

曾公亮微笑著走了過去,說道:「老夫也覺得這官多了些。」

他站在了王安石的邊上。

一個官員默默的走了過來……

一個接一個……

這堵由人組成的牆越發的厚實和寬闊了。

沈安沒想到竟然有那麼多人會支援自己。

他吸吸鼻子,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身邊的包拯說道:「你別以為大家都是軟骨頭,只是時機沒到罷了。」

今日他帶頭吶喊,於是這些人就站了出來。

這個大宋從不乏仁人志士,從不乏勇氣。

但這些勇氣需要組織起來,妥善引導。

范仲淹和王安石的革新錯就錯在沒有先去整合這些力量。若說革新手段是術,那麼整合這些力量就是道。他們只顧著術,而忘記了道這個根本。

今日沈安無意間的一次舉動卻引爆了這個根本。

他今日只想亮個相,告訴這些人自己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