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這個有些大而化之,按照儒學的看法,這事兒有些形而上。
「世間理……」
司馬光滔滔不絕的雄辯了一刻鐘,說的口沫橫飛,直把自己平生所學都說了出來,堪稱是酣暢淋漓啊!
文彥博在看著沈安,想看看他怎麼應對。
「那個……司馬諫院,你說的這些都是虛幻不見蹤跡的東西,對吧?」
司馬光愕然,然後漲紅著臉道:「這些都是至理!」
沈安從容的道:「強盛大宋需要什麼?這等至理可能打造兵器?可能讓將士們更加雄壯?可能讓農戶增產?可能讓工匠打造出更多更好的東西?可能讓外夷賓服?可能讓大宋持續發展……司馬諫院,您說個數,您說的至理能做成以上的哪一個?」
司馬光在原先的歷史上去了洛陽,眼不見心不煩,就等王安石倒臺。隨後他上臺,你要問這位老先生可有強盛大宋的腹案嗎?毛都沒有半根,有的只是洩憤,把新法盡數廢棄的發洩,割讓土地給西賊的怯弱無能!
可此刻說什麼世間至理,他能滔滔不絕的跟你說一整天,還不帶重複的。但你要問如何強盛大宋,他就是一番大而化之的方案。
要減少冗官,要減輕百姓的賦稅,宮中和朝中要節儉度日……
這些建議當然有用,但建設性的意見依舊看不到。
後來他針對性的批駁新法,許多見解頗為獨到,但建設性的依舊看不到。
這種風格一直延續到了他從洛陽回歸京城,然後就是報復。
此刻沈安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司馬光沉聲道:「大宋當去除冗官,百姓的日子太苦,要減輕他們的賦稅,宮中和朝中要節儉……」
沈安聽不下去了,「這些不是新政一直在做的嗎?」
呃!
司馬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所適從。
是啊!
他說的這些,新政都在做,而且做的比他期望的更好。
「雜學!」
文彥博淡淡的一句話,就把事兒轉回來了。
他看了司馬光一眼,覺得這位不是辯論的好手,可惜了。
司馬光這才發現被沈安帶偏了,從雜學的問題轉到了新政。
老夫……
他真想喝罵沈安一番,可包拯就在邊上虎視眈眈,他一旦敢擺老資格發飆,包拯就會用更老的資格來噴他。
你比比個啥,老夫做官的時候,你家才將傳出你砸缸的訊息,和老夫比資格,老夫直接碾壓了你。
這就是包拯的威懾力。
沈安突然轉向了文彥博,說道:「文相以為火炮如何?」
文彥博想了想,「國之重器!」
沈安笑了笑,「那文相可知鑄炮之術?」
「不知。」文彥博說的理所當然。他是宰輔,自然不需要懂這個。
「那麼文相可知火炮打多少發就要停歇冷卻,其中的原理是什麼。」
文彥博搖頭,「老夫不知。」
他覺得這些問題有些無趣。
難道宰輔還得知道怎麼去種地嗎?
沈安一臉的笑意,「那麼譬如說下次征伐遼國時,樞密院調動火炮北上,文相可知道要調配多少才合適嗎?」
呃!
文彥博卡殼了。
韓琦看著沈安,突然拍了一下肚子,頓時腰間的肥肉都鼓盪了起來。
他真的想大笑一場。
沈安前面的兩個問題看似簡單無趣,可後面第三個問題一出來,文彥博就坐蠟了。
你文彥博說火炮是國之重器,可你連國之重器怎麼調配都不知道,你這是什麼?
瀆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