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微微蹙起眉,不動聲色的將藥袋子提了過來,笑容得體,“有勞陸少。”
他將袋子裡的藥和棉籤還有酒精都拿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拉過了白夏的手。
白夏被拽著,背對著陸衍北時,她瞪了季斐然一眼,似乎是在詢問他搞什麼鬼。
季斐然唇角笑意更濃,“難為陸少一片好心,你總不能辜負了才是。”
“這小傷小痛的也馬虎不得,萬一感染了,那就不好了。”
感染了才有鬼了,就是蹭破點皮,又不是被狗咬了。
陸衍北微微眯起細長鳳眸,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
白夏既沒死,證明當初邢森就是在欺騙他。
消失了五年都不肯回來,狠心到連墨墨都不聞不問,是她心已經變了,還是…對自己死了心了?
最初相遇的激動慢慢平靜下來,橫亙在他們兩人中間的是五年的時間巨河。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隔了五年時間,陸衍北已摸不清如今的白夏是變了還是沒變。
大抵是不同了,她如今變得連陸衍北都很難從她身上找到當初白夏的影子。
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蓄了一頭烏黑瑩亮的長髮,其實很好看。
後來她剪短了,朝夕相處的那一年,頭髮慢慢長長了。
他總想看到有朝一日,等她長髮重新為自己蓄起。
如今她又剪短了,五年都沒蓄起來。
古有割袍斷義,那她呢?
剪掉三千煩惱絲,砍斷了三千情絲嗎?
陸衍北一直盯著她看,視線不曾挪開半分。
這麼赤裸又灼熱的目光,令白夏感到如坐針氈。
吃頓飯,比上刑場還難受。
尤其是上了菜後,季斐然剝了蟹肉給她,而陸衍北又剝了蝦給她時,場面一度尷尬到房內彷彿掉根針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她都沒吃,用筷子撥到了一邊。
“我聽說陸少跟夏夏以前是夫妻?”季斐然主動挑起了話題。
陸衍北剝蝦的手一頓,“以前是,現在也是。”
聞言,眾人皆是一怔。
白夏狐疑的看向陸衍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們早就離了婚不是嗎?”
“我們何時離婚了?”陸衍北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夏,“我從沒簽過字,你也沒有跟我去民政局去領過離婚證。”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你都還是我的妻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夏擱下了筷子,小臉肅穆,“你早就簽了字,現在又來裝什麼?說話不作數了?”
“當初是你簽了字,讓蘇婉兒帶著離婚協議書來找我的不是嗎?要不是她將…”
白夏說著一頓,看了一眼坐在陸衍北身邊乖巧聽話的陸墨歸,頓時一噎。
罷了,有些事當著孩子的面來說,終歸影響不好。
“我從沒叫過她來給你送離婚協議書,你給我的離婚協議書,我也從沒簽過。”
“……”
白夏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又覺得現在不是個好場合討論這些事兒。
一頓飯吃的鬱悶至極,她吃的很少。
從海鮮館出來的時候,季斐然預備送他們回去,她跟陸衍北打算就此告別的時候,陸衍北沒多說其他,只將孩子丟給了她。
他說,“這孩子跟你分開這麼久,如今你回來了,難道就不想多陪陪他嗎?”
看到陸墨歸可憐巴巴的睜著溼漉漉的眸子望著自己,白夏無奈妥協,答應了將陸墨歸帶回家。
此時的白夏,暫且還不知道她這一舉動,簡直就是個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