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上難掩疲色,連往日的調侃都沒有的花嬈,藍澤思失笑搖頭,“我不懂你。既然關心孤逸,為什麼還要離開他?既然擔心他會不敵拓拔殘,為何當初還要和拓拔殘交好?”
這個問題一出,怕是不止藍澤思疑惑,就連孤逸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花嬈則苦笑一聲,她抬頭看向明月,“藍澤思,也許你沒有嘗試過,在人生充滿絕望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給予了你世間所有包容與*溺,一點一滴驅趕走你的不安與彷徨。而你卻因為年少無知,毀了這個對你傾世溫柔男子的一生,而他依舊不棄不嫌的依舊對你好。”
大巫便是如此對她,對她唯一的期望,便是做好古塞的王,為古塞子民帶來富足。
而大巫的提議,全是從古塞的利益出發,而孤逸又對她窮追不捨,當時花嬈會答應大巫的提議,卻忽略了後面可能出現不受控制的場面。
也忘記了,利用拓拔殘爭霸天下的心來轉移孤逸的窮追不捨,暫時能緩衝自己的自由,她卻忘記大巫的出發點,那個俊雅無雙的男子,不但希望她成為古塞王,或許還希望她能成為這片大陸上唯一的王。
從而在帶著她親筆信函時,大巫或許還會對拓拔殘許了什麼,甚至以大巫的殲詐,還會無形而巧妙的加深星耀與祥瑞的矛盾,導致不死不休的場面。
許是活的太過安逸,讓她忽略了,不論這個時代多麼落後,但是這裡的人從來不缺智慧。
哎……
事情都這樣了,就算她再親筆書寫給大巫,怕是大巫也不會聽她的話,所以她才想盡辦法幫孤逸,所謂行軍打仗,靠的就是出奇制勝,好在藍家人都是盜墓出身,個個都是好手,學習機關跟地道戰的精髓很容易上手,否則等東窗事發那天,孤逸知道是她書信給拓拔殘挑起戰爭,估計第一個要宰的人,便是她。
***
祥瑞以北,星耀交界點,普陀城。
星耀與祥瑞之戰,從孤逸趕來御駕親征,便出現了久攻不下的局面。
軍營中,甄風留抱著粉糰子,看了眼好端端又把頭髮剃成光頭的好友,盤膝而坐,閉目唸經,額間一點硃砂痣,著銀子滾邊兒僧袍,這麼個打扮,這是徹底要成佛的節奏啊!
低頭瞅了瞅懷中的縮小版,又看了看那處的放大版,甄風留忽然覺得孤絕將孩子送來,不是明智之舉。
“逸,小俊兒百日過去那麼久,你不理會就算了,這胎毛筆,你做爹的總不能無視吧?”祥瑞國俗,但凡出生的孩子,滿百日後都要生父落髮製成胎毛筆,寓意日後文采出眾,一舉高中光耀門楣。
這項習俗,在皇家極為注重,不過因為花嬈的逃跑,孤逸的倉促登基,加上孤逸又得知孩他孃親筆書信,導致星耀舉兵來犯,對這個兒子更是不“待見”!
這不,孤絕怕孤逸對花嬈“走火入魔”,特意讓甄風留把孩子抱來,提醒著孤逸做事不能衝動,媳婦跑了總能追回來,國家疆土若是丟了,雖然能追回來,可是面子卻追不回來。
“逸?”
“嗯。”
“俊兒的胎毛筆????”
“知道了。”
悠然睜開冷冽的眸,清絕男子起身抱走了乖巧聽話的兒子,隨後開啟為僧人剃度的盒子,拿起剃度刀對著粉糰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唰唰唰利落揮起來。
甄風留:“……”
喂喂喂!我是提醒你給兒子做胎毛筆,不是讓你給兒子剃度好不好!
看著毛髮連根被剃下來,甄風留不忍直視的捂臉,我的老天!這下可精彩了,祥瑞出了一個喜歡唸經的皇帝,現在又蹦出一個還不足一歲弄不好就出家的皇子。
一盞茶的時間已過,清俊安靜的粉糰子小腦袋光溜溜的,小傢伙嘴裡吐著泡